說什麼有人拿燭火燙她,不小心打翻燭臺起火……全是胡說八道。
若真是如此,那她本該離火源最近,為何身上的衣裳沒有一處燒壞的痕跡,反倒用香灰避火,看似狼狽,實則安全得很。
至於她胳膊上的燒傷……不大不小位置剛好,應是她自己弄的。
隨著整個永安侯府的下人齊齊出動,明德堂的火勢很快被控制住,僅僅只燒燬了一間堂屋,並未波及旁邊的院子。
下人匆匆來報,裴老夫人被救出來了,她身邊的三個老僕忠心護主,將她死死護在了身下,最後四人被拖出來時,只有老夫人還剩了口氣,其餘的三人基本都被燒得面目全非。
只是,老夫人雖然還有一口氣,但狀態卻很不好,即便是在昏迷的狀態下,也是嘴歪眼斜,手如雞爪,渾身不住地抽搐。
宋弘心急如焚,立刻命人去宮裡請最好的御醫,還讓人去把白惜月叫了過來。
白惜月聽聞府裡起火,便也顧不得休息,提起藥箱便匆匆趕去了明德堂。
“父親,祖母情況如何了?”
白惜月一進門,便看見了一道張揚恣意的紅色身影,明豔的紅色錦緞展現出他挺拔矜貴的身姿,繡著銀色雲紋的寬腰帶勾勒出他勁瘦有力的腰身,聽到動靜後,他微微側身,漫不經心地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對上那雙多情含笑的鳳眸的瞬間,白惜月心跳漏了半拍,她突然就緊張了起來,問道:“太子殿下怎會在此?”
容祁輕輕搖著手中的扇子,彷彿初次見到白惜月般,端著風度翩翩的架勢,微笑道:“在下遠道而來無處可去,便想在永安侯府暫住幾日,聽聞老夫人的院子起火,特來探望……以後白姑娘不必稱呼我殿下,鄙人姓容,行十一。”
白惜月微微點頭,喚了一聲,“容公子。”隨後便不再多言,越過他徑直走向了老夫人的床榻。
宋弘和宋雲嶺都一臉焦急地候在床邊,侯府的府醫鄭老先一步趕到,此時正在給老夫人搭脈,氣氛凝重。
鄭老搭完脈象,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嘆息道:“老夫人怕是不成了……脈象紊亂,經絡閉塞,有明顯的中風之象,即便是醒來,也只能癱瘓在床,徒增苦楚……”
宋弘臉色一變,道:“老夫人平日裡身子健朗,怎會突然中風?鄭大夫,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母親,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活下來!哪怕是要最好的藥材!”
鄭老一臉無奈道:“侯爺,不是老朽不想救,實在是……”
“父親,讓我來試試吧!”
白惜月直接打斷了鄭老的話,走上前將自己的藥箱放了下來。
鄭老見狀,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他顯然對侯府三小姐的醫術有所耳聞,只是他心中並不信服,畢竟自己行醫幾十年了,而白惜月不過只是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治好的人,她能有什麼辦法?
但自己畢竟只是一個府醫,礙於侯爺的面子,他也不會說什麼,直接讓出了位置,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一旁等著看白惜月如何救人。
白惜月上前給老夫人探了探脈象,翻了翻她的眼皮,隨後乾脆利落地開啟了藥箱,動作嫻熟地取出了一片人參片塞進了老夫人口中,先吊住她的氣,然後再施針打通經絡,便可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