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量的御林衛湧入了長公主府,很快便抓住了所剩無幾的刺客穩住了局面。
李元昭在藺荀的親自護送下乘上了回宮的馬車,餘下活著的人則是被侍衛護送著回了各自的府上,唯有趙雲馳還留在原地,此時的他渾身是血,煞氣凜人,腳下踩著無數刺客的屍體,背影卻顯得悲涼又孤寂。
面對此刻容祁那充滿探究的眼神,李扶音下意識搖了搖頭,道:“不……一點都不好看!全都是血,好可怕,好惡心……”
她當然不會讓容祁看出自己對趙雲馳的感情,且不說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甚至可能會給趙雲馳招來仇恨。
記得上輩子趙雲馳便是死於一場暗殺,李扶音一開始也並不是沒有懷疑過是容祁下的手,畢竟此人心機叵測,手段狠辣……雖然後面知道了是寧王派人做的,但也不能對容祁放鬆了警惕,誰知道他這一世留在盛國究竟想做什麼?
“是嗎?”
容祁眉梢一揚,輕笑道,“想不到你膽子這麼小,方才瞧你看得津津有味,孤還以為你很享受鮮血與殺戮……”
聞言,李扶音不由得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她身體可比現在強壯多了,她能在春獵之時,獨自一人獵殺一頭熊,雖然渾身是傷,還摔斷了一條腿,但與熊廝殺的過程她確實很享受。
她從來不是膽小懦弱之人,甚至許多時候她身上有著不輸給沙場將士的狠戾與血性,否則也不會在不對三十歲的年紀便權傾朝野,成為人人畏懼的長公主。
可如今,李扶音已經死了,她失去了強壯的身體,也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
靈魂飄蕩數十年,閱盡千帆,那些孤寂的日夜,早已磨平了她身上的稜角與銳氣,從前在意的尊嚴、體面、驕傲與自尊,如今在她心中,已然成了狗屁。
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比活命更重要。
李扶音低著頭,絞著衣袖,怯生生道:“我只是擔心我阿兄……太子殿下,方才多謝你救了我,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報答?”
容祁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故作詫異道:“原來你竟還知道是孤救了你?孤還以為你蠢得無藥可救了,你倒是說說,要如何報答孤?”
李扶音蹙起眉頭,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像是徹底豁出去了一般,一臉決絕道:“太子殿下若非要我不可,我也不是不能以身相許。”
“……”
此話一出,容祁的表情幾乎在瞬間凝固,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緩緩坐直了身子……
“孤非要你不可?”
容祁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無不可笑道,“……你以身相許?”
“雖然我已有婚約,且與寧王殿下兩情相悅,但既然太子殿下非要強求,我也沒有辦法,便只能辜負寧王殿下了……”
李扶音一臉難過地說道,彷彿失去了此生摯愛。
“呵……”容祁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臉上雖然掛著笑,但眼神卻透著一股冷意,他死死盯著她,咬牙切齒道,“如此說來,你還真是痴心不改啊……”
“是太子殿下非要強人所難,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實在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