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荀雖然身居高位,有權有勢有相貌,但卻並不是白惜月的攻略物件,一方面是因為他曾與慶榮長公主關係匪淺,極有可能入過長公主的帷帳,她自然不會要別人碰過的男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藺荀的年齡屬實是比她大了太多,因此即便如今藺荀就在眼前,白惜月也沒有任何吸引他注意的想法。
但她也確實沒想到,宋雲清會引起藺荀的注意,甚至,還得到了對方的青睞?
仔細想來,若非國師對宋雲清特別,自己恐怕也無法坐在這輛馬車上了。
一想到這裡,白惜月看向宋雲清的眼神,便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其中竟還隱約參雜著一絲嫉妒之意……
如此平庸無能,蠢笨無知之人,竟能如此輕而易舉得到盛國國師的青睞。只可惜,就算知道藺荀喜歡蠢笨之人,她白惜月也是放不下身段來假裝愚蠢的。
“多謝國師大人……”
李扶音喝完牛乳,有些詫異地看著藺荀,似乎十分不解他為何這般對待自己。
藺荀微微一笑,語氣自然道:“宋小姐很像本座已經過世的妹妹……”
聽到這個解釋,白惜月心裡一下子就舒服多了,也就能理解藺荀的行為了。
李扶音眨了眨眼,指著桌上剩餘的糕點,一臉天真無辜道:“那我還能吃剩下的糕點嗎?”
藺荀輕笑道:“可以,你慢點吃,別再噎到自己。”
慢點吃?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李扶音一想到接下來即將會發生之事,眼裡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她如餓狼撲食,風捲殘雲,將小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心中隱隱期待著好戲開場。
城外,馬蹄聲響起,有人策馬奔襲而來,西周最精銳的死士已然潛伏在百姓之中。
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已行至半路,天色微暗,最後一抹夕陽即將被遠山徹底吞沒。
而就在此時,一道如烈火般豔麗的紅色身影突然出現在街道盡頭,在昏暗的暮色中,那人就像是一顆火苗突兀地跳了出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火焰變得越來越大,與之伴隨而來的,是越來越強的壓迫感……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阻攔鑾駕,還不速速退下!”
策馬而來的紅衣少年停在了長街中央,孤身一人便擋住了儀仗隊的去路。
對於宮中內侍太監的呵斥,他充耳不聞,一雙凌厲陰鷙的黑眸死死盯著前方那一尊華貴無比的金絲楠木棺槨,眼底燃燒著可怖的怒火。
盛國的百姓們並不認識此人,但皇室中人,卻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長相俊美,喜穿紅衣,腰間永遠別著一根長鞭。
那長鞭,是長公主所賜,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鎖鏈,因為更多的時候,這把鞭子是主人用來懲罰他時的工具。
在盛國人的眼中,那就是他這個西周皇子在盛國受辱的證明。
車廂內。
李扶音掀開簾子往外看去,視線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來。
前世的記憶已然模糊不少,她也早已忘記了少年的容貌,如今仔細一瞧,竟是與記憶中的樣子相差甚遠。
容祁在她身邊時,從一開始的碰一下就咬人的小狼崽,變成了溫順乖巧,善於偽裝的忠犬,雖然她很清楚這傢伙是在偽裝演戲,其實一直在蟄伏等待反撲的機會,卻也願意在適當的時候給點獎勵,讓他嘗些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