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撐著下巴看著她,一雙狹長深邃的鳳眼微微眯起:“你說呢?”
李扶音當然知道他不是傻子,也不指望著能夠矇混過去,便乾脆理直氣壯地朝他伸出手,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為什麼來的,那就把我的匕首還我!”
“你的匕首?你的什麼匕首?永安侯府的二小姐……應該擁有一把什麼樣的匕首呢?”容祁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一臉玩味地看著她,半點都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李扶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東西他沒那麼容易交出來,自己少不了要遭他一番盤問。
“不想還拉到。”
想讓她服軟?絕不可能!
李扶音起身便想走,相比起自身的危險,一把匕首而已,大不了不要了,她再重新做一把。
容祁抓住了她的腳踝,突然低聲道:“給我一個理由。”
李扶音低頭看去,他已經收斂了笑容,黑暗中一雙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眼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她有些不解。
“什麼?”
“那把匕首,是重華宮主子的東西,本該成為她的陪葬品,為何會出現在你的手中?給我一個還給你的理由……我為什麼要把李扶音的東西給你?”
容祁的聲音異常地低沉,僅有她一人能夠聽到,即便半開著窗戶,那漏出去的低沉音節也輕易被風吹散。
李扶音身子一僵,她知道以容祁對她的瞭解,一定已經看見了她不少的破綻,就如同她看著熟睡的他,明明他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可她就是知道他清醒著……
他們曾經,說起來也算得上是最親密的人,他在她宮中蟄伏六年,是唯一一個上過她床榻之人,也是唯一一個被她吃幹抹淨的存在。
她知道他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可她不會承認。
不管他是否記恨她,是否想要報復她,李扶音都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更不會告訴他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和容祁,從他回到西周的那一刻起,便只能敵人。
李扶音移開了視線,沒有再去看他的眼睛,她淡淡道:“你說的不錯,匕首確實是長公主的,但她賞賜給了我,那便是我的東西,你若真的不想還我,就算了……”
說完,李扶音便抬起腳,準備再一次從他的身上跨過去。
容祁握著她的腳踝沒有鬆開,反而微微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按倒在了床上,他欺身而上,墨色的眼瞳裡燃著怒火,可他的神情卻是隱忍的,壓抑的,即便勾著唇角,整個人卻依舊像是蒙著一層薄薄的紗,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情緒。
“你給我的東西,我都可以還給你……但你欠我的呢?你就想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是麼?”
容祁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響起,帶著隱忍的喘息,抬起頭時,他的眼睛微微泛紅,李扶音呼吸一滯,心虛地別開了眼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