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坐直了身子,似乎很認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笑道:“本公子以為,你這身打扮……確實不錯,十分出彩,遠勝露華閣的花魁娘子百倍,三小姐若是去了露華閣,定能引無數香客為你折腰!”
聞言,白惜月明媚瀲灩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似不可置信地看著容祁,臉色逐漸由青轉紅,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羞辱自己!
“容公子這話是何意?我並未得罪公子,聽聞公子受傷還特意拿了最好的藥來,你為何要如此羞辱我!”
白惜月像是捱了一耳光,又生氣又委屈,她實在摸不透容祁的心思,卻又不得不接近他攻略他,便紅著眼一臉倔強不屈地質問道。
她心底暗暗想,或許容祁他就是這樣惡劣的性子,就是喜歡用這種方法羞辱女人,畢竟從前的他在盛國當質子,一定也沒少被長公主欺辱,所以他這樣並不一定是針對自己,有可能是針對所有他見到的女子。
容祁見她還不肯滾,反而來了幾分興致,愈發譏諷道:“本公子誇你美貌動人,怎麼就成了羞辱你了?”
白惜月從未在男人面前如此吃癟,她第一次覺得這般委屈,眼眶中盈著淚花,一臉倔強道:“容公子莫不是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故意拿我和青樓妓子相比較,不就是在羞辱我今日的裝扮豔俗麼?可我從不是那等自甘下賤的女子,即便我再窮,再卑微,我也會靠自己的醫術,靠自己的雙手去掙錢,而不是用自己的身體去取悅男人,我永遠都不會做那種人!”
雀九和靈玉跟在李扶音的身後出現時,正好就聽到了白惜月的這番話。
聽到白惜月說青樓女子自甘下賤時,雀九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瞬間凝滿了寒霜,望向她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她本以為,京中盛名的侯府三小姐,流落在外長大,自幼學習醫術的白惜月,會更懂得民間疾苦,懂得同為女子的難處,可她顯然並沒有看起來這麼聰明,反而無知自大又愚蠢!
要知道,當初李扶音知道她身世時,那樣高高在上的尊貴身份,非但沒有對她的身份產生鄙夷,反而敬佩她一個弱女子能在那樣艱難的世道里活下來,給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來,她從不覺得世上女子做任何選擇是自甘下賤,畢竟……這世道對女子來說太艱難,只要努力活著,不去害人,不去搶奪,不去殺戮,無論怎麼活,都不下賤。
聽到白惜月的一番話,容祁收斂了笑容,目光幽幽地望著她,聲音陡然森冷道:“你今日的裝扮的確豔俗,但本公子確實不該拿你和青樓妓子相比較……如今看來,你比她們要無恥多了,人家至少不會做著取悅男人的事情,還要給自己立一個貞節烈女的牌坊……你費盡心思勾引本公子和寧王,既已做了如此下賤之事,又在那裡裝什麼高貴清白?”
毫不客氣的一番話,如同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抽打在白惜月的臉上,讓她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胸口彷彿憋著一團火,氣得她渾身都在抖。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容祁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哪一步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