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李扶音在禪房休養,每天喝三次藥,身體逐漸恢復了力氣,胃口變大了許多,雖然吃的都是粗茶淡飯,但氣色卻比剛來時不知好了多少。
唯一讓她覺得苦惱的是,南山寺的日子太無聊了,除了每日早晨例行公事一般的比武早練之外,便再無事可幹,而容祁也不理她了,雖然每日都能見到,可每次他都會十分刻意地無視李扶音,即便她因為實在太無聊了,主動跑去找容祁示好也無濟於事,他一見到她不是陰陽怪氣,便是冷淡嘲諷。
在南山寺住了七天之後,李扶音感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實在是呆不下去了,便準備下山。
李扶音和雀九在收拾行囊時,容祁終於出現了。
其實李扶音壓根沒什麼行囊,主要帶走的是明淨給她裝好的藥材和藥方,帶回去之後每日煎服,她還得再喝上半年。
見容祁人來了卻不說話,李扶音瞥了他一眼,故意學著他之前的語氣陰陽道:“喲,什麼風把容公子吹來了?怎麼,您是特意來送行的嗎?”
這意思便是,沒打算和他一起下山了。
李扶音之前有求於人,願意低聲下氣哄著容祁,但他卻半點面子也不給,如今她好了,態度自然也就變了,既然他不肯理她,她也沒什麼好臉。
容祁沉著臉不善地覷著李扶音,抿著唇沒說話。他早就知道這女人性格惡劣,耐心有限,也就只有請示所迫時才會放低姿態與人虛以委蛇,一旦對她而言沒了利用價值,她就立刻變了態度。
從那日她大庭廣眾下嘲諷他後,她統共才不過哄了他兩次,且態度極為隨意,就好像是無聊了來逗逗他,並無任何實質性的表示,容祁怎能氣消?
如今她不過仗著自身能動彈了,又有雀九在旁,便想著與他分道揚鑣了。
被容祁用冷沉沉的眼神盯著,李扶音心裡莫名有些發虛,但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沒有去哄過他,是他自己鬧脾氣不肯理她,既然他都不肯順著她的臺階下,她又憑什麼要上趕著?
她理直氣壯地看過去,道:“咳咳,你要是真的很想和我一起下山,也不是不行,那就一起走吧。”
這是最後一個臺階了,愛下不下。
“我不下山。”
冷冰冰的四個字,容祁道,“你若覺得憑你身邊的一個女暗衛,便能逃過山中野狼,山下土匪,京城刺客……那你先行,慢走不送。”
說完這話後,容祁立刻轉身離開。
李扶音:“……”
收拾包裹的動作頓了頓,她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雀九,狐疑地問道:“他說山中有狼?”
“這裡是南山,如此高聳深邃的山林,有狼也並不稀奇。”雀九倒是沒什麼驚訝之意,淡淡地說道。
李扶音扯了扯嘴角,道:“那什麼……如果你揹著我下山時遇到了狼群……你可有把握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