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遇雪此番是回京述職,她並未立刻回趙家,而是第一時間入宮見了皇帝。
她身穿甲冑,風塵僕僕,不修邊幅地出現在了李元昭的面前。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趙遇雪按照京城中武將的規矩,十分威武霸氣地向皇帝行了一禮。
李元昭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眉頭微不可查地輕挑了一下。
在邊疆數年,她如今還真是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女人看待了,竟然當著他的面行男子的拱手禮,只怕連女子的萬福禮都全忘了。
可不知為何,看著趙遇雪和普通女子全然不同的裝扮與做派,李元昭心中反而開始正視起她來,他也不與她敘舊,直接板著臉道:“趙將軍,多年不見,你還真是叫朕刮目相看啊……”
趙遇雪直挺挺跪在地上,十分恭敬,卻又不卑不亢道:“微臣私自去往邊疆,雖是心之所向為國效力,卻自知隱瞞陛下壞了規矩,不敢居功,還請陛下恕罪。”
“抬起頭來說話。”李元昭沉聲道,他神情莫名,讓人看不出情緒。
趙遇雪抬眼看向李元昭,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臉上,既不冒犯也不帶情緒,即便面對的是當朝天子,她眼中也尋不見半分敬畏。
李元昭卻微微怔住。
記憶中的趙遇雪在京中貴女裡相貌平平,圓臉盤配上高壯身形,又因舉止粗放,總被人暗地裡笑話。可眼前人身著銀甲,身姿挺拔,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那飛揚的眉眼透著英氣,五官雖不精緻,卻意外的和諧大氣,整個人都透著蓬勃的生命力。
李元昭盯著那張臉怔愣了許久,心底漫出一股從未出現過的複雜情緒,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很好奇,很想探究,甚至隱隱期待……他在期待什麼?
“陛下,微臣連日趕路,風塵僕僕,不知可否等微臣回家沐浴更衣後,再來向陛下述職。”就在這時,趙遇雪淡淡開口,語氣依舊是不卑不亢,從容淡然。
李元昭聞言,不著痕跡地勾起了唇角,他沒想到趙遇雪雖然看起來行事作風完全不像個女子,但女兒家的心思卻還是很明顯的,不願讓他一直看著她邋遢的模樣,想回家好好打扮一番。
他便沒再多說什麼,點頭同意了她的提議,讓她明日再來見他。
殊不知,趙遇雪只是見他半天不說話,實在墨跡,有些等的不耐煩了,想早點回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