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遇雪反應過來,頓時揚起唇角,跟著笑了起來,“當然!”
……
暮色四合,永安侯府的琉璃瓦上還殘留著最後一抹霞光。
李扶音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青瓷茶盞。直到雀九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廊下,她才倏然坐直了身子。
\"姑娘,白惜月乘坐馬車出府了。\"
茶盞被輕輕擱下,李扶音攏了攏月白色的披風,唇角勾起一抹興致勃勃的淺笑:\"等了半天了,終於捨得出門了,她還真是沉得住氣。\"
馬車車廂內,容祁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個猙獰的羅剎面具。見李扶音一頭鑽了進來,他故意將面具往臉上一扣,只可惜沒有嚇到李扶音,反而遭了她一個頗為無語的白眼。
此時,朱雀大街上已經十分熱鬧,各色絹燈在夜風中輕輕搖晃,將行人的臉龐映得忽明忽暗。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笑聲、還有不知從哪裡飄來的糖糕甜香,全都混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往人耳朵裡鑽。
李扶音一向愛熱鬧,聽著外面的聲音,在車廂內如坐針氈,忍不住掀起車簾,眼底映著躍動的燈火。
\"我看某人不是來盯梢的。\"容祁支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倒像是專程來逛燈會的。\"
\"閉嘴。\"李扶音瞪了他一眼,注意力很快又被外面的景色吸引:“……呀,居然有人做了觀音相花燈……今年居然有人形花燈,哈哈……這些匠人的手藝是越來越巧了……”
話音未落,前方白惜月的馬車已停在一座茶樓前,下車後素白的身影一閃,身影瞬間便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我怎麼瞧著,比起白惜月……你似乎對這場燈會更感興趣?”容祁瞧著李扶音急不可耐的樣子,實在沒忍住揶揄道。
畢竟從前她極少流露出真實的情緒,如今沒了從前身份的枷鎖,反而自由自在,像極了無憂無慮的單純少女,一舉一動都叫人覺得有趣可愛。
前方,白惜月的馬車在一處茶樓停了下來,身影迅速沒入人群中,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李扶音也立刻下了馬車,快速擠入人群中之,可她進入茶樓裡找了一圈都沒再看見白惜月,乾脆便不再尋找,而是直接在朱雀大街上逛了起來,容祁跟在她的身旁寸步不離,雀九和靈玉也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李扶音一邊逛一邊吃一邊玩,像是完全忘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
\"主子要不要我去找找?\"雀九小聲提醒。
\"急什麼。\"李扶音咬了一口剛買的糖葫蘆,酸甜的糖衣在唇齒間化開,\"既然跟不住她,不如守株待兔。\"
既然跟不住白惜月,那麼,只要先一步去到她目標地附近,她自然便會出現。
她信步向前,在一個面具攤前駐足。指尖撫過狐狸面具的紋路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猛地朝她撲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