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不是挺聰明的,怎麼到他這裡就看不出來了,這小子沒什麼事,就是累的,青松沒真打他,反而幫他疏通了瘀堵的氣脈,如今他可好著呢,根本用不著吃藥!”明淨笑嘻嘻道,“這小子看著也不是不行,你何必非憋著呢?找他幫你不就行了?”
李扶音聞言有些氣結,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他了?你一直在暗中偷看?”
“我一個人住在這裡無聊得緊,青松難得找到人打架,我看一眼怎麼了?”明淨理直氣壯道,這些年南山寺和從前不一樣了,鮮少來人,他實在無聊得緊,偶爾也會偷偷出來見一見生人,看打架更是他的愛好。
李扶音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是沒求他,他不肯幫我……可能是嫌棄我現在的樣子不太好看……算了,等三個月之後,我去找別人幫忙好了。”
反正藺荀肯定不嫌棄她,但這種事,總得講究個你情我願,若藺荀實在不願意,她肯定不會強迫他,但三個月的時間,她總能找到願意並且合適的。
“啪嗒……”
屋頂上突然掉下來一塊瓦片。
李扶音和明淨同時抬頭,一隻肥胖的狸花貓掉了下來。
“我養的狸貓笨笨,不知道又跑哪裡去抓老鼠了,吃得肚皮滾遠。哈哈……”明淨喜笑顏開,上前將胖貓兒愛不釋手地抱在了懷裡。
李扶音瞧那胖貓憨態可掬的樣子,心裡一鬆,也跟著笑了起來。
雀九抱著李扶音回到禪房時,容祁還睡著,和她走之前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未動。
禪房裡只有一張蒲草墊子,李扶音也不計較什麼,直接在他旁邊躺了下來,想到明淨說他並無大礙,也就放心了,聽著蟬鳴的聲音,睏意襲來,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然而,她剛一睡去,容祁便睜開了眼,漆黑的眼瞳清明一片。
他翻了個身,盯著少女酣睡的臉,眼裡滿是憤怒,不甘,幽怨……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委屈。
她怎麼能睡得這麼心安理得?
她怎麼能活得這麼沒心沒肺?
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意嗎?他幾乎快要將自己憋瘋,她居然那般無所謂地說,要去找別的男人!
容祁恨得想掐死她,可一抬手,指尖卻不能更加輕柔地落在了她的眼角……替她輕輕拭去了眼角的一絲淚痕。
容祁並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是在睡夢中哭泣,記得與她曾經相識的那六年,她倔強驕傲,如高傲的孔雀,他從未見過她落淚,如今她彷彿跌落塵埃,看似失去了一切,但同時也去掉了束縛與枷鎖。
她終於可以般肆意地宣洩情緒,不必去在乎旁人的眼光,說笑就笑,想哭就哭,倒頭就睡,她不必再強勢警惕,所以終於給了他一點點靠近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