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風知道吳將軍的行事風格,一板一眼,十分穩健。但眼前的勢態若一味固守,援兵未至巳是城破人亡,與等死沒多大分別。而自己一時半刻之間也很難說服這位固執的將軍,事到如今不得不亮出最後的底牌了。
"你說能節制於我?若反過來能節制於你,又當如何?"
吳將軍聞楞了楞,隨即不以為然地哈哈一笑道:"如你所言當真,我自當聽命於你。但,這可能嗎?所以還是乘早打消出城送死的念頭吧!"
"這世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陸隨風手掌一翻,一枚金光閃射的令牌呈現在眼前。
"侯府金令!"吳將軍駭然驚呼,見金令如見侯爺,這是西郡州最高權力的象徵;"末將吳天宇叩拜金令!"肅然俯身下拜。
"吳天宇聽令!即刻開啟城門,讓龍獅衛出城迎敵。不得有誤!"陸隨風手持金令,氣勢凜然地下令道。
"末將謹遵上命!"吳將軍毫不猶豫地應道,隨向城門下的兵士大聲喝道:"開啟城門!讓龍獅衛全軍出城迎敵!"軍令如山,吳將軍無奈地釋出開城之令。
話音剛落便傳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厚實堅固的城門緩緩開啟,守門的軍士迅速閃過一旁,讓出通道,任由五千金甲將士奔湧出城。
每個金甲將士的眼中都充滿著無畏無懼,義無反顧的神光,胸腔中奔騰燃燒著熊熊的戰意。此一去,風起雲湧,天地色變。驚世一戰,不勝不歸。
"望陸統領再行三思!現在收回成命還來得及。這些將士可都是我西郡州的精英啊!此一去……"吳將軍仰天悲嘆,狀極悽傷,英雄有淚不輕彈……
陸隨風見狀,心中頗為感動。真是一位憂國憂民,愛惜將士的好將軍。
"將軍莫要如此悲觀!戰爭一事不可固成守舊,更不可以常態判測。以弱勝強的案例,史上多有記載。龍獅衛今日一戰,必將列入千古史冊,威震整個東大陸。"
吳將軍用一種十分迷茫的神光望著這位手持金令的年輕統領;他憑什麼這般執著的認定他龍獅衛此戰必勝?五千對陣五十萬,想想都不寒而憟,他卻是如此雲淡風清,那來的自信?
廣闊的原野上,五十萬大軍縱橫排列,層層疊疊,軍旗招展,望之令人頭皮發麻。
五千金甲將士無畏無懼繼續向前挺進,直至敵陣不足五百米處方才停下前行的腳步。
敵方陣營暴出一片譁然之聲;五千人出城迎戰!天翔王國的人都是吃什麼長大的?豬呀!
"這是什麼狀況?對方不思堅守危城,派這點人來出城迎戰送死,玩的是什麼把戲?"敵方主帥一臉迷惑地左右問道。
對方的愚蠢之舉完全顛覆了常識,反倒令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將,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彎來,面面相觀,盡皆鬱悶地搖著頭。
五千金甲隨著雲無影手中令旗的展掦,金影連連閃動變換,迅速列成一個十分怪異的陣形。
"這是什麼戰陣?"城頭之上的吳將軍驚疑地問,他雖諳各種兵法戰陣,但眼前的怪異陣形卻是聞所未聞。
"三合重疊陣!屬於攻擊形的戰陣,一旦發動,一往無前,視死如歸,不擊潰敵人絕不會停止。"陸隨風古井無波地解說道。
"你是說,要以這五千之眾對敵方的五十萬大軍發起攻擊,強行闖入敵陣?"吳將軍驚駭張大嘴,眼球都鼓了出來。
"將軍稍安勿燥!且靜心觀戰。今日一幕定會讓將軍終生難以忘懷。"陸隨風指著城下的千軍萬馬;"驚世之戰開場了!"
吳將軍的目光投向城下的戰場;雲無影的令旗迎風一揮,五千金甲將士的手同時掦起,每人的手中驟然現出一把通體黑亮的弓弩,每把弩上並排列著十支寒芒閃爍的箭矢。
"這叫"諸葛神弩",一發十矢。"不待吳將軍詢問,陸隨風開口解說道:"每支弩箭價值十金,玄王境之下,中者非死即傷。"
吳將軍已麻木了,再遭雷劈也沒多大知覺。每箭十金,這手筆也太大了,這仗誰打得起?
黑府金字的龍獅令旗向下一沉,剎那間,萬箭迸發,天光為之一暗,漫空閃亮的寒芒夾著銳利的呼嘯,蔽日遮天,勢如天河倒懸般朝著敵陣傾洩而下。
天地間驟然暴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呼驚嚎……血光迸射中,第二波傾天箭雨接蹱而至,萬千凌厲無比的寒芒撕破天穹,以地裂天崩之勢奔湧席捲,洞穿一切,破碎一切……
飛雨大軍輕敵,鄙敵,毫無防笵禦敵之狀,驟遭數十萬支利箭狂襲,傾刻間,成片成排的軍士飲箭濺血倒下。有些箭矢甚至一穿二,一透三,連綿不絕洪流般的席捲敵陣。
殺!
趁對方敵陣陷入極度的驚惶混亂之際,五千金甲同聲暴喝,風雷刀齊出。
吼吼吼!
天地間猛然響徹一片龍吟獅吼,五千只三丈高的龍獅獸突現戰埸,滾蕩的蹄聲奔騰如雷,大地為之悚悚震顫……
一時間,漫空塵土翻卷,五千金甲人獸合一,勢如獅如羊群,排山倒海般切入五十萬大軍陣營中。金甲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血光沖天。金甲縱橫過後綻放一片如電刀光,血海翻卷,哀嚎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