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就在餐廳的旁邊。
他們的對話,陶琳全都聽見了。
她拄著柺杖,面色難過的走出來,“少頃,我知道我跟你們分別六年,我有一些變化了。可是我並沒有壞心思,也許是我太久沒有存在這個圈子裡,很多事我不習慣了。”
“我不會帶孩子,不會管傭人,都是我的不好。”
“對不起。”
說著,她就掉下眼淚,卻努力做出堅強的樣子。
江若看著她,“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哭啊?也沒有人欺負你啊。”
陶琳的眼淚猛的憋住,“少頃,我沒覺得委屈,我只是有些心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說完,她離開了。
任由錢嬸與陶外婆怎麼拉都沒拉住。
陶外婆著急,“少頃,你去看看我們家琳琳啊。她在長京舉目無親,又沒有朋友,她一個女人家多不安全!”
江少頃皺著眉頭看向別墅外面。
長京的秋天很冷的。
陶琳剛剛連外套都沒有穿。
見爸爸似乎有要往外去的樣子,江若放下牛奶,突然說:“爸爸,媽媽之前在諸城也是沒有親人朋友的。媽媽說過,要學會堅強。”
江少頃想要去找陶琳的想法,瞬間熄滅。
是啊。
當初在諸城,許許也是沒有任何親朋好友,每天只圍著兩個孩子轉。
關係還好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看到她掉過一次眼淚。
“好了,咱們吃飯。”江少頃說。
見他真的沒去追,陶外婆急得不行,指著江若與江淮批評:“那可是你們的親媽媽,你們都不知道關心?”
江若不怕陶外婆,擲地有聲:“我們生病她也沒有關心,前兩天還想要把我跟弟弟趕出去。”
這些事不能提。
但凡提起,江少頃不僅覺得窩火費解,還覺得丟人。
畢竟任豪與項彥辰還在場。
聞言,項彥辰不可置信:“她要把你們趕出去?”
“是的,項叔叔!她威脅我跟姐姐,要我們乖乖聽她話,不能跟爸爸告狀。”江淮記得可清楚了。
任豪都驚呆了:“真是可惡!我聽過後媽這樣的,就沒聽說過親媽也這樣的!”
他從前就是因為覺得親媽怎麼都是親媽,陶琳又經歷了那樣悽慘的事情,所以先入為主覺得陶琳可憐,屬於弱者,需要被保護。
可如今,一次次的事情發生,讓任豪徹徹底底看清了這個女人!
陶琳變了,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率真陽光的陶琳了!
“別說了。”江少頃沉聲:“吃飯。”
早餐都已經重新做好,幾人一起用早餐,沒人在意那邊的陶外婆。
錢嬸躲在遠處,悄悄給小姐發去訊息。
沒走出去多遠,且頻頻回頭的陶琳,在看到錢嬸的訊息後,柺杖都差點沒拿穩。
江少頃沒有出來追她。
不僅沒追出來,還跟孩子他們一起吃著剛出爐的早餐。
陶琳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氣撒不出來!
-
十五分鐘後。
陶琳自己回來了。
她跟個沒事人一樣,彷彿剛剛哭的人不是她,“少頃,你們已經吃上了呀?我特意出去買的長京有名的包子和鍋烙,你們趁熱嚐嚐。”
趁熱?
任豪又不是沒來過長京,一眼就能看出來:“都冷了,隔夜的吧?特意買是去哪裡買的?用外賣嗎?”
這別墅區附近,根本就沒有賣早餐的,更是沒有計程車在這裡路過。
除非外賣。
陶琳被戳穿,她靜靜地看著任豪,“好歹是我的一份心意,我腳踝的傷還沒好。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直說的。”
“是有點意見。”
任豪開門見山:“你做什麼別總是邀功,大家又不瞎,你付出了自然看得見。雷聲大雨點小,做的不多,嘴上說的就跟可以名留青史了一樣。”
“你……”
陶琳彷彿受到了打擊,她這次沒哭,只是紅了眼睛,眼中滿是心酸與淒涼。
江少頃打斷:“好了,陶琳也是好心,你不吃就放那。”
吵的他真是心煩意亂!
項彥辰起身,“我們走了,晚上你要是有空,我們定個餐廳在外面吃吧。”
任豪也緊跟著一起。
臨走前,任豪忍不住回頭:“江少頃,你最好把你的眼睛再擦亮一點。”
這話說給誰聽的,陶琳不是不知道。
她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在這一刻覺得,有些人,死了也不冤。
“少頃,以後我想我跟任豪沒辦法再交朋友了。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又或者是他父母不喜歡他跟我來往吧,我就不參與你們之間了。”
陶琳語氣有些低落:“我有空我就多學習學習怎麼跟孩子們相處。”
江少頃看著她單薄的身影,以及那張佈滿了孤獨神色的臉。
他終究還是於心不忍。
罷了,江少頃放軟了語氣:“以後你少讓錢嬸接觸孩子,把從前的保姆叫回來。還有,你的外婆,把她送回去吧,你要是不放心,就給她請兩個保姆照顧著。”
在孩子與外人之間,江少頃還是有父親的擔當的。
聽到這話,江若與江淮對視一眼,低下頭悄悄地勾起唇角。
他們好討厭那個兇兇的保姆,和兇兇的外婆。
陶琳沒反應過來,“她……她年紀大了,她怎麼能一個人……”
江若糾正:“爸爸說可以請兩個保姆。所以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哦。”
中午。
得知自己要被送走,陶外婆氣急敗壞:“把我送走嗎?我是你們的長輩,你們……”
“外婆!”
陶琳心力交瘁,“外婆,現在這個時候不能惹怒少頃了,他已經有點不信任我了。臨門一腳,我不想功虧一簣。你暫且委屈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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