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發燒暈倒了。”江少頃這次是真的有些心虛。
四十分鐘後。
許許緊趕慢趕到達醫院,“孩子呢?”
江少頃皺眉:“怎麼這麼慢?”
許許真的很想一耳光抽過去,“外面在下雨,你是看不見嗎?”
江少頃目光發沉,並沒再說什麼。
找到病房,許許快步來到床邊。
江若已經醒了,看起來比昨天虛弱很多,她貼著退熱貼,手背還扎著留置針。
看見她來,江若努力讓自己笑起來,“媽媽你來啦。”
陶琳看在眼裡,只覺得有些刺眼。
這兩個孩子到現在,都沒有給過她半分笑臉。
許許心疼到眼眶發酸,“寶貝,是媽媽不好,媽媽來晚了。”
“的確是你的錯。”
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許許回過頭。
是陶外婆,她坐著輪椅,滿眼都是氣憤:“你作為繼母,就是這麼照顧孩子的?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吧?”
對於她的指責,許許並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她不認識這個老人,也就不在意這個老人的言語。
可她犯賤的是,在陶外婆指責她的這一刻,她居然有那麼一秒鐘期待江少頃可以為她說句話。
她覺得她真是瘋了。
許許低下頭,只是陪著江若,“媽媽來了,不怕啊。媽媽給你講故事。”
就在這時,江少頃忽然道:“外婆,若若本就體弱,從出生就這樣。”
這話讓許許怔了下,但僅僅一瞬間。
原來他帶著孩子們出門,是為了陪陶琳與陶琳的外婆。
如今孩子出了事,便又將她拽過來頂包照顧。
心,幾乎是寒到了底。
一直忍著不怕不哭的江淮,竟突然大聲反駁:“我媽媽最好,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媽媽!你們都出去!”
他十分憤怒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炸毛的小貓。
在保護虛弱的貓姐姐與受委屈的貓媽媽。
江淮突然的歇斯底里讓江少頃怔住,“淮淮你……”
“你也出去!”
江淮指著門:“你永遠不向著媽媽,別人欺負媽媽,你也不管,我不喜歡你!”
許許愣在那,她靜靜地看著維護她的江淮。
她的小男子漢長大了呀。
許許忽然把江淮摟到懷裡,“媽媽沒事,不哭。”
江淮卻在許許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孩子所有的委屈,會在觸碰到最信任的人時,土崩瓦解。
剛剛媽媽不在,姐姐也暈倒了,爸爸也向著其他人,他是害怕的。
可是媽媽說過作為男子漢要堅強,要保護姐姐。
所以在許許到來之前,除了醫生,誰靠近江若他都不讓。
甚至連江少頃都沒敢強行靠近。
許許抱著他哄著,心裡痛苦卻又欣慰。
她到底在耿耿於懷什麼呢?
她養大的寶貝們很好,這就夠了。
至於江少頃,她不要了。
於是,許許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早上才出現過的號碼。
男人低沉閒散的語調很快傳來,“喂?”
是衛馭城。
“我現在在城中區的私立醫院,我想帶兩個孩子去其他醫院,能辛苦您派人來接我一下嗎?”
許許之所以會求助他,是因為如果她現在想單獨帶走兩個孩子,江少頃絕對不會放人。
衛燁城:“十分鐘。”
電話結束通話。
江少頃盯著她:“你要帶孩子去哪?”
陶琳有些害怕的樣子,“許許,你……孩子現在都發燒了,你就別再折騰她了,好嗎?我求求你。”
這話說的,好像她又成了罪人!
許許看都沒看陶琳,只是對江少頃說:“我們還沒離婚呢,所以我還是他們名義上的母親,我帶走孩子,理所當然。”
陶琳心慌落淚,“可我是孩子的生母啊!”
許許依舊沒有理會她:“我養大的孩子,我會心疼,我不想他們任何一個有事。如果你還是人,把路給我讓開。”
江若本就體弱,她精養多年才好些,再燒下去,怕是會嚴重。
所以現在只有遠離這兩個人,孩子才能安穩。
江少頃擰著眉頭。
陶琳搖晃他的手,楚楚可憐:“少頃,那是我的孩子,怎麼能讓她帶走?孩子都發燒了,我的心都在滴血啊!”
許許抱起江若,江淮扯著她的衣角一起往外走。
江少頃沒動。
陶琳當即攔在許許面前,紅著眼睛,“我才是孩子的生母。”
許許目光平靜。
這一刻,她彷彿渾身都生滿了利刺,“這句話去跟法官說。何況他們六歲了,可以自由選擇。生母又多什麼呢?”
她最後的那句話,幾乎是扎到了陶琳的心臟深處,痛的她踉蹌著後退了半步。
可不等許許走出去兩步,江少頃的手便下意識去攔,“誰來接你?我認識嗎?”
他聽出來電話那邊是個男人的聲音。
許許充耳不聞,徑直撞開他的手臂,帶著孩子們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