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頃坐下來,深深地看著陶琳,“琳琳。”
“怎麼了?”陶琳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想了一下。過去這段時間,我的確是跟你走得太近了,這才導致許許會誤以為我們背叛了她。我以為她是愛慕虛榮,才拼命拉攏許晉和衛燁城。如今看來,是我錯怪了她。”
許許根本就沒有背叛他,不僅如此,她背地裡曾為他付出了那麼多。
他卻一味地誤會她。
江少頃眼裡的愧疚很是濃厚。
陶琳心臟都擰了起來,“少頃你……你什麼意思啊?我聽不太明白。”
江少頃垂眸,“沒什麼,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說這些事。”
他素來是個理智的人,他會第一時間分析利弊,然後選擇對他最有利的那條路。
從前覺得許許不理智,任性愛說謊,而陶琳溫和賢惠,善解人意,他自然選擇陶琳。
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既然許許沒有背叛他,孩子們又放不下她……
那他,不太想離婚了。
至於陶琳……
他會給予相應的補償。
越這麼想,江少頃越是坐立難安,他想立刻見到許許。
他想說開這一切的誤會與矛盾,然後重新過他們的生活。
江少頃起身:“你休息一會兒,我親自去聯絡一下其他專業醫生。”
“少……”
陶琳根本叫不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她氣到肩膀顫抖,狠狠地錘了一下被子,咬牙低吼:“該死!她為什麼不去死!”
陶琳眼神已經扭曲,緩緩看向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
停頓了半晌,她拿過水杯,狠狠地朝著牆面一砸!
於是……
她硬生生劃破自己的手心,鮮血瞬間橫流!
陶琳忍著劇痛,拿起手機打給了江少頃,“少頃……你能不能回來一下?我的手不小心劃破了好多血……”
她可憐又無助,聲音還帶著哭腔。
“劃破了?”
江少頃還沒走出醫院,“先聊護士,我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陶琳任由鮮血流著,根本沒喊護士。
此時,病房外的任豪,麻木無聲的後退了幾步。
他不敢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
記憶中永遠熱情燦爛的陶琳,居然會有那麼恐怖猙獰的表情!
她明明柔弱怕痛,卻能自己打碎水杯,親手劃破自己的皮肉,竟還……
竟還裝出那麼可憐的模樣,向江少頃求助……
任豪跌坐在長椅上,喘了兩口氣。
他甚至覺得是自己剛剛眼花了。
陶琳她……
她怎麼是這個樣子的?
“任豪?”江少頃匆匆趕回來,眉目間多了一層煩躁。
任豪回過神,抬頭看他。
“琳琳手劃破了,你怎麼不進去看看她?”江少頃有些責怪。
任豪站起來,“啊……我不知道。”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病房。
病床上,陶琳右手捏著左手,左手掌側皮肉劃開了一條,鮮血染紅了一大塊白被子,觸目驚心。
江少頃按鈴叫護士,隨後問陶琳:“怎麼弄的?”
陶琳眼圈紅紅的,淚眼婆娑,“我一個人在這裡不舒服,想出去找你,結果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摔倒扎破了手。”
聽著她的解釋,任豪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她。
明明不是這樣的……
陶琳為什麼要撒謊?
她想得到江少頃的同情可憐,以及愛護嗎?
任豪覺得自己實在沒能力繼續思考,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過了很久,陶琳手包紮好,江少頃走出去與醫生商量手術的事。
他想,找不到許竟勳,那就暫且用其他人,術後好好養一養,或許不會留下殘疾。
“任豪?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陶琳注意到他的異樣。
任豪快速的搖了幾下頭,“我沒事……你……你聯絡一下席雪珍吧,我得回家了。”
知道他爸媽不喜歡他與自己來往,陶琳笑了笑:“那你回去吧。千萬別因為叔叔阿姨不喜歡我鬧脾氣,只要需要幫忙,你隨時聯絡我。我們依然是好朋友。”
“啊,行。”任豪起身就走了。
陶琳覺得他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
等江少頃回來,陶琳得知了手術方案,她皺起眉頭,“少頃。”
“我……我真的很害怕會落下殘疾。所以我能不能拜託你,幫我聯絡一下許許?”
那位教授也姓許這件事,陶琳那會兒聽見了。
江少頃突然沉默。
陶琳咬了咬唇,右手摳著掌心,“其實你剛才的話我明白的。說句真心話,在我看來許許的確很愛你,為你放棄了這麼多。如果你想好好維持這段婚姻,我能理解。我說過的,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的。”
“琳琳……”
江少頃心中覺得很對不起陶琳。
但他覺得他沒有錯,人都是利己的。
陶琳作出強顏歡笑的模樣,“只不過……我真的害怕會落下殘疾。所以我想……”
“要是你能開口,請她幫忙找那位教授給我做手術的話,她應該不會拒絕的吧?畢竟她那麼愛你。”
江少頃失神。
找許許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