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堂屋大門緩緩開啟。
一身青衣的柳如煙站在門口，她一手掌燈，另一隻手背在身後。
她眯著眼睛，看向顧千帆。
“是你嗎？”
柳如煙發出詢問。
“是我。”顧千帆淡淡的回了句。
聽到是顧千帆的聲音，柳如煙快步朝他走去。
柳如煙沒有任何親暱的言語，眼中只有對丈夫迴歸的喜悅，還摻雜著幾分擔憂。
顧千帆比柳如煙高一個腦袋，目光瞥見她背在身後的手裡，攥著一把柴刀，頓時嚇了一跳。
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
柳如煙並不是知道他回來，而是每晚都給他留門，從進入院子，發出輕微響動，柳如煙就起身出來檢視，想必這幾晚，她沒少重複這樣的舉動。
至於背在身後的柴刀，是為了防身，也是以防萬一，怕不是他回來。
明白了妻子一直都在等自己回來，顧千帆心中的滋味，難以言明，心裡暗暗發誓，今生都要守護好這個妻子。
“這是什麼？”
柳如煙目光看向那一頭被繩子套住脖子的公馬麝。
“馬麝。”顧千帆回答，聲音很溫柔，透著一股子耐心。
“你這幾天在山裡住，就是為了它？”
柳如煙繼續發問。
顧千帆點頭，緩緩說道：“上次離開柳府，遇到蕭老，就是他託我去抓馬麝，給的酬勞不低。”
“原來如此。”
柳如煙恍然大悟。
“你先睡吧，今晚我就不睡了。”顧千帆說道。
“為何？”柳如煙不太理解，明明已經抓到馬麝，只需等到明日一早去鎮上，把馬麝交給蕭鼎天即可，為什麼卻不睡覺？
這一次，顧千帆沒有解釋。
馬麝對於不識山貨的人，並不稀奇，但是對於認識山貨的獵戶，這可是個稀罕物。
價值不菲。
顧家村有很多獵戶。
他們一旦看到馬麝，並且知道他把馬麝賣掉，一定會想方設法來借錢。
顧千帆不睡的原因，就是等天亮的前一個時辰就出發，帶著馬麝去鎮上，把馬麝交給蕭鼎天。
這樣一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柳如煙見顧千帆不語，也沒有繼續追問。
返回屋內睡覺去了。
顧千帆把繩子的一頭栓在石磨盤上，找來一張凳子，坐在屋外，和公馬麝大眼瞪小眼，藉此消磨時光。
轉眼，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
顧千帆瞥了一眼星辰消失，漸漸灰白的天空，帶上藥包，牽著公馬麝，離開了家。
此時的整個顧家村還是一片安寧。
一人一馬麝，走在路上，順利的走出村子，踏上去往鎮上的路程。
直到天大亮。
顧千帆抵達鎮上。
輕車熟路的來到蕭家藥鋪。
夥計剛開啟門，就見顧千帆牽著一頭公馬麝站在門口。
夥計正是上一次對顧千帆態度囂張的蕭三，然而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他認出顧千帆，變得格外的客氣。
他本是蕭家藥鋪的學徒，這本是一份體面的活。
但上一次態度不善，對顧千帆出言不遜，被蕭鼎天得知後，就被踢出學徒，變成了藥鋪的雜工，負責打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