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葉子清便冷靜了下來:“十年過去,逍遙王應該已經婚配了,何況當年之事也未定下……”
她如是分析。
其實心中也存著一絲僥倖。
這些年來,大殷仰仗著大齊的糧食過活,雖說是購買,但糧食是何等重要的物資,若大齊不願,直接關閉了貿易通道,大殷便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餓死的亡靈。
當年她年少氣盛,全憑一腔熱血辦事。
離京後的這些年,她見到了太多的貧困百姓,不止一次去糾結反思,她當年是否做錯了?
幸好當年被送去聯姻的人過得還算不錯,這些年大齊也沒有斷掉糧食貿易。
否則,她怕是要引頸就戮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
她如今只慶幸,她離開時宮中還沒定下聯姻的人選,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不算是逃婚。
那位應該不知道她這麼一號人物。
然而恭親王一句話,便打碎了她的僥倖幻想。
他淡淡道:“當年你三哥和鴻臚寺卿一同為大齊太后祝壽,回來前,逍遙王曾叫住你三哥,言語間打聽了幾句你的事情。”
葉子清僵住。
恭親王不給她當鴕鳥的機會,輕輕撥弄著茶盞:“那一年,大齊境內適齡的皇室宗親不多,逍遙王算是一個。”
“原本他是要親自來大齊一趟的,你失蹤後不久,大齊就傳回了訊息,說逍遙王突然病重,就連他的婚事也擱置了。”
葉子清捋清了重點:“父親覺得,他此番來大殷,是為我而來?”
不等恭親王回答,她便笑了:“父親覺得,可能嗎?”
除了十幾啷噹歲的少年,皇室的男子有幾個會相信純愛?又有幾個能做到為愛守身?
要知道,富貴人家的男子,十幾歲便有了通房丫頭。
若逍遙王當年真的看中了她,後來又知道了她離家出走的事情,他對她不可能會再有半分興趣,只會恨她。
恨她不識好歹。
恭親王合上茶盞,不答反問:“不是逍遙王,也還會有別人,若是再有下一次,你預備繼續逃?”
葉子清沉默。
大殷並非只和大齊聯姻。
只不過,因為單方面的糧食需求,兩國才會定下這種不平等的固定條款。
至於與別的國家的聯姻,則是根據需求而定,並不固定。
而且,也不頻繁。
可,不頻繁不代表不存在。
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
葉子清壓了壓眉心。
“我會考慮清楚的。”
離開書房,葉子清的心情有些沉重。
正走著,一道高大的人影擋在了前路上。
葉子清回過神,只看了那人一眼便腳下拐了個彎兒,準備繞道而行。
“清兒。”
葉明驍追了上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葉子清臉上沒什麼表情:“沒有。”
葉明驍起先有些高興,但看著她木然的臉,他神色一黯:“清兒,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你想怎麼罰我都行,但別不理我行嗎?”
他委屈:“你都不叫我三哥了。”
葉子清覺得額好笑:“多得是人想當你妹妹,管你叫‘三哥’,不缺我一個,你去找她們吧。”
他憑什麼認為,她在被他夥同別人欺負了之後,會輕飄飄地原諒他?
她繞開葉明驍往前走。
葉明驍還想攔住她,卻被溫和卻威嚴的聲音制止了:“三弟,小妹不想見你,你莫要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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