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赴從酒樓折返回來,已是深夜。
農家大院外,前來迎接的趙將和趙家娘子隔著老遠,便嗅到了一股酒味。
張煉也在,見狀匆匆掀開馬車簾幕,旋即眼眸驟然陰沉下去。
閻赴衣衫上滿是酒水,甚至還夾雜著他人嘔吐的汙穢。
就這樣平靜的從馬車上走下來。
張煉轉身回了農家大院,手裡提著鋒銳的長槍,這名文質彬彬的英武書童,如今眼底彌散戾氣和殺意。
“大人,是誰?”
他只冷冰冰吐出四個字,趙將不僅沒有阻攔,反而同樣伸手從腰間拔出佩刀,一言不發。
趙家娘子是個婦道人家,但這一刻,她隻眼底憤怒,指著馬車回了馬廄。
大人是這裡所有人的主心骨,今日去參加四族宴會,竟是這般狼狽折返。
那群人,果然該死!
閻赴目光掃過,他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說出任何人的名字,手下這些人便能殺入他們族中,取走他們的腦袋。
他深吸一口氣,之前離開酒樓的屈辱逐漸散開,只平靜抬手。
“不必。”
“所謂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四族固然張揚,但眼下不宜暴露。”
“當真要覆滅之時,四族所有欺壓百姓之人,自當一個不留。”
閻赴攔住了憤怒的張煉和趙將,同時心底也有些唏噓。
叔大將這般有情有義書童贈來,不知如今又如何了?
嘔吐之物帶著酸氣,濃烈刺鼻,閻赴簡單沐浴擦拭,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召來張煉等人回到書房。
深夜燈火微弱,趙家娘子上了茶水,匆匆浣洗衣衫去了,如今這裡不僅有趙渀祖孫三人,還有張煉,閻狼,張耀祖。
“糧食採賣的如何了?”
這次閻赴目光落在張耀祖身上,這名書生自從參與斬殺劉覆文後,眼下愈發沉浸,期待跟隨閻赴一同締造一個新的世道,因此事事極為縝密果決。
聞言張耀祖點頭,轉身在書架上取出卷宗。
“大人,如今吾等還有一部分人在延按採買糧草,延按大部分糧食已經被一掃而空,眼下每日能採買的不多。”
“大人要求足夠三萬兵馬一個月的糧草消耗,根據萬曆年間記載,我大致估算,應當準備一百九十八萬斤,即一萬石糧食。”
“目前吾等已經採買的糧食,應當在六千五百石左右。”
“繼續在延按購買,消耗實在太多,遠超平均糧價,所以這段時間從縣等地的糧食也已經囤了不少。”
張耀祖話音落下,閻赴默默點頭,心中思索。
他說的不錯,大批次購買糧食,許多商人都會聞風而來,尤其是糧食和其他東西不同,根本不愁賣,這些奸商寧願倒掉髮黴也不會賤賣,平白惹起麻煩。
“從縣的糧食收了多少了?”
之前張煉從延按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延按的糧食湊不齊三萬兵馬的消耗,因此也下令從從縣諸地開始收購。
“從縣目前的糧食,包括精糧和麥麩都已經在大量購買,已經囤積了近六分之一左右,現在都囤積在地下新建的倉庫。”
“但現在從縣有些問題。”
張耀祖說到這,神色逐漸嚴肅,看向閻赴。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