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帝后在萬歲山辦了場賞花宴,邀了百官的女眷赴宴,以往也有為了增進君臣感情,而舉辦各種宴席。
一則是為了給成年的皇子挑選合適的妃子,二則,若有陛下看中的,那些臣子自然也百般願意將女兒送到後宮。
卿歡在邀請之列,她打扮素雅,脂粉清淡,連釵環也只戴了兩支。
“側夫人好歹也是國公府的人,這樣打扮會不會落了國公爺的面子?”秋蘭取了支華麗金釵。
卿歡又給放在匣子裡,“太妃節儉,就連皇后本人也不喜奢靡,我要是穿金戴銀,花團錦簇的,豈不是喧賓奪主。”
越是不顯眼越是不會招麻煩。
萬歲山如蓬萊一般,堆土成山,山上種植了各種奇花異草,席間清泉流水,美人香風,倒讓人大開眼界。
卿歡算是頭回來這萬歲山,遠遠就瞧到各式美人。
文薔自四皇子被拘押之後,在京都耽擱許久,即便父親來了不少書信催促她回翼州。
她貪玩,想著等過了夏日再回去。
“你看,這位是戶部尚書第三個女兒,那邊是工部尚書的嫡女,還有靠近那個靠近花壇的,是禮部欽天司的二女兒,今日來的大多是適齡婚嫁的女子,想必又是給皇子選妃了。”、
卿歡一一看過去,的確是各花入各眼。
其中文薔特意提過的那位工部尚書的嫡女劉嬋,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徐側夫人,早前在明春館,我差點與側夫人成了一組。”劉嬋眉眼小巧,臉也小,就顯得五官有些緊湊。
但勝在身段姣好,弱柳扶風似的。
文薔打斷她,“不對,那時候我跟她是一組,你目下無塵的,根本沒帶看一眼。”
怎麼睜眼說瞎話呢。
劉嬋窘了下,絲毫沒有受影響,“那許是我記錯了,不過,我瞧著這紅氣的確養人,側夫人可不似兩年前那般了。”
卿歡不與她爭辯,順勢道,“劉大姑娘也不似兩年前了,那時節我與姑娘半句話也說不上。”
劉嬋一愣。
覺得她在隱晦地說自己清高冷傲,只與有官階的女眷攀談。
她內心氣惱,沒說上幾句話便堵了一肚子火氣回了座位。
席間姜皇后與官員女眷閒談甚歡,之後便喚了卿歡去身側,絮絮叨叨,問她北境那場疫症時,還贊她是個有膽識的女子。
皇后朝席上掃了眼,劉嬋垂首,拎著裙襬離開了宴席。
……
這山頭另一側,昌惠帝命人備了靶子,與臣子射箭,不多時,有小內監給戚修凜遞了個口信,說是側夫人身子不適,又不好離席,眼下還苦撐著。
戚修凜心神一跳,她的確是產後常覺乏累,原本他是想推拒這次賞花宴。
卿歡搬出一堆道理,將他說服。
“好,我這便過去。”
他準備找人尋文薔,將她帶出來,卻在途中,看到個身形衣裙與卿歡很是相似的女子。
背對著他,去摘那豔麗的牡丹花。
戚修凜擰眉,轉身便要繞開,那女子回身,急聲喚他,“國公爺,可還記得我,我爹便是工部尚書,兩年前,國公爺剛回京都時,路上有匹馬驚了,是國公爺勒住那馬韁繩,免於劉家的馬車被衝撞。”
聽她絮叨幾句,他神色冷漠,“不記得。”
轉身便要走。
劉嬋見狀,追過來,便攔在他面前,“那時隔著簾子,您並未看到我,可我卻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