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徐卿歡,她不是沒有見過,卻不願意承認,這個庶妹已經變得與她不在一個階層。
她能不能嫁給蕭凌似乎已不再重要,徐卿歡回了戚修凜的懷抱,才是讓她深受打擊。
徐靈君脅迫著卿歡,出了臥房的門,這才看到院中除了戚修凜,還有徐知序和溫時玉。
她咬牙,“這些男人都為了你出頭,你很是得意吧。”
說著她將剪子逼近。
溫時玉不動聲色,走到暗處,卻是從侍衛手中取了弓弩,瞄準了徐靈君。
但無論徐知序怎麼勸說,徐靈君皆不為所動。
戚修凜冷著臉,看到了卿歡脖子上的傷口,“你要什麼?”
徐靈君道,“我要你入宮,讓陛下下旨,給我和蕭家賜婚,且我要你用徐卿歡和她孩子的性命發誓,不會追究今日之事,否則,他們便不得好死。”
如此惡毒,讓徐知序最後一點兄妹情分也消磨殆盡。
他聲音淬了冰似的,“靈君,你現在罷手,還有回頭的機會。”
“我在爛泥裡過了這麼久誰給我回頭了,兄長,你雖然讓人送那幾兩銀錢,有什麼用,我要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樣蜷縮起來。”
就在戚修凜抬手,準備起誓時,卿歡就看到了暗中的那把弓弩。
她心跳得很快,忽然往後猛地用後腦撞擊徐靈君的臉。
隨後,她掙開了束縛,朝著戚修凜奔跑。
戚修凜見狀,快步上前,張開雙臂將她抱了個實在,飛快的後退,幾個侍衛彷彿人形盾牌,擋在了面前。
只聽暗夜中箭簇劃過空氣,發出細微的動靜。
下一瞬,鋒銳的箭頭便插進了徐靈君的胸口。
她低垂著頭,並不覺得痛,反而覺得有大股溫熱的液體從胸脯流了出來。
火光將院子裡照得仿如白晝亮敞,也映著徐靈君那張慘白的臉。
她死死地抓著箭尾巴,想要拔出來,卻顫抖著哭叫出來,“我不能死,我要活著,活著做那……人上人。”
徐知序知曉這一切都是靈君咎由自取,可他還是祈求地看著戚修凜。
“能否找個大夫,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但任誰都知曉,這一箭,射中的是心口,便是大夫來了也挽救不了。
戚修凜頷首,捂住了卿歡的眼,“不要看。”
卿歡拉下他的手,看到了躺在血泊裡的嫡姐,千萬算計,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她怎能不唏噓。
但她沒想到,那弓弩手竟射到了嫡姐要害的位置。
暗處,溫時玉收回弓弩遞給了身邊人,他從袖中抽出了帕子,緩緩擦拭手指,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邊,彷彿那射箭的人並不是他。
……
蕭凌趕過來時,徐靈君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她吊著那口氣,掙扎著伸出手。
“二郎,我……我的嫁衣已經做好了,我可以做你的新娘。”她瞳孔散光,隱約瞧見個人影子,卻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蕭凌。
蕭凌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靈君,她才十二歲,是個小姑娘,雖然嬌縱,卻不至於心思惡毒。
那時節他剛從祖籍來了京都落腳。
京都的世家公子們瞧不起他,說他是個馬奴,徐靈君便替他趕跑了那些人。
她還安慰他,“不要聽那些人說的話,就算是個養馬的又如何,你養的馬兒膘肥體壯,跑起來比他們那些瘦了吧唧的騾子都快。”
從那時起,她下了學總會給他帶糕點,那些美味的東西,蕭凌此前從未吃過。
小姑娘還笑話他吃相像他養的馬兒,晚霞燒天的時候,她說要去騎馬,說母親不許她做這做那,侯府的大姑娘要循規蹈矩,以後嫁給高官之子。
他怯生生地問,“不是高官,不行嗎?”
徐靈君定定的看著他,“要是你這種長相,不是高官,我也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