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搖頭,“不是我,是徐卿歡那個賤人!”
“夠了,還要鬧到什麼時候,蕭副統領說的沒錯,您大錯特錯,如果不是您,靈君她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親生兒子也在指責她,曹氏又哭又笑,拉扯間,被人強制地帶了出去。
老夫人遠遠瞧了眼,吩咐徐知序,“好好處理你妹妹的後事,這孩子,活著也是痛苦。”
忙碌到了子時,庭院才安靜下來。
徐知序擎燈,看著站在夜色中的蕭凌。
“原本我打算過段時日送她離開京都,去江南也好,川蜀也罷,只要她願意,過些平淡的日子,也好過留在京都。”
“但我知曉,她應該不願意走。”
蕭凌垂眸,一滴清淚滑過側臉,“她的靈魂紮根在京都,去哪裡都不會快活。”
草葉間蟲鳴陣陣,國公府同樣一片沉肅。
戚修凜手中握著團扇,輕輕地給卿歡打扇,涼風習習,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夢裡是嫡姐那張猙獰的臉,時而大笑,時而哭泣,說她搶走了她的人生。
那隻手,死死地拖拽著卿歡,把她往深淵裡拽。
她驚醒過來,額上沁出了薄汗。
戚修凜用帕子給她擦拭,“做噩夢了?”
往他身邊靠攏,雙手揪扯著他衣襟,“夢到剛來京都時,嫡姐那時還只是想要坐穩大夫人的位置,一切都還沒有開始,有時想一想,若是我跟母親沒有來京都……”
他俯身,在她額上吻了下。
“不許想,你若在儋州嫁給了別的男子,我怎麼辦呢?”
倘若她不來京都,徐靈君老實本分些,他或許會與她相敬如賓,到死,也不會知曉這情愛的滋味。
他也無法想象,潮兒喚別的男子為父親。
戚修凜皺眉,那場景刺疼了他。
他低頭廝磨她唇瓣,“別多想,好好睡一覺。”
卿歡被折騰一日,的確累了,在他身側,再次沉入睡眠。
子時後,戚修凜披衣起身去了書房。
鐵衣一直沒睡,就等著爺過來。
“盧世隱那件事,爺您確定要插手嗎?那畢竟是前朝的事了,萬一被發現,會牽連國公府的。”
這次,盧世隱書信來,請戚修凜前去一敘,誰能想到他竟然提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舊事。
戚修凜面色凝重,不由想起盧世隱那番陳情。
“當年我雖被陛下委以重任教導皇子,可後宮中卻並不太平,一直有人想要太子的性命,包括太子妃膝下的兩個皇子。”
“先太子勾結外族,並非事實,而是有人故意栽贓,青州有萬人請命重新徹查,卻因先帝重病被耽擱。”
“至此,大廈傾覆,城門一戰,太子慘死,太子妃便抱著三個月的小皇子殉身,盧某就是知曉有詐,才提前藉著父親病逝回去丁憂,避開了紛爭,但這麼多年,我心中有愧,對不住先太子。”
所以,他求戚修凜能去查二十年前的舊事。
戚修凜無法插手,但當盧世隱提及政變時,戚家並未對先太子趕盡殺絕,甚至有意放走太子妃。
卻被人發現圍追堵截。
戚修凜皺眉,看著手中的那份萬人請願書,並未言語,但神色沉得彷彿外間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