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不是身體不行了?
戚修凜不知她腦瓜裡胡七八想,擺了《棋經》裡有名的殘譜,棋風清和,以徐靈君的能力應當能輕易破解。
她也沒有讓他失望。
五招之內解了殘局。
只不過用的是罕見的一子解雙徵。
凌厲中透著霸氣,可不像她這樣的世家女子慣用的走法。
“為何這種吃法?”
戚修凜修長指尖捏著黑棋,燈影昏暗,只覺得他眼底流光溢彩。
徐卿歡微曬,仔細措辭著回答,“簡單省事,棋盤如戰局,妾身以為像夫君這般英勇兒郎都是殺伐果斷,所以妾身便斗膽走了這步。”
嫡姐是女學的優等生,這種打吃,應當手到擒來,也幸好她在儋州學過,否則就要露餡了。
戚修凜垂眸,輕笑。
他棋藝高超,有意放水,沒想到她絲毫不退讓,殺的狠,吃的也狠。
最後幾局之後,徐卿歡欣然認輸,雙手舉起,做投降姿態,“夫君這般厲害,妾身甘願認輸,時辰真的不早了……”
趕緊睡吧,她又困又餓。
“不急,為夫有些餓了,先吃些東西。”戚修凜起身,搖響了金鈴,孟嬤嬤還以為結束,忙著讓人去送水,卻不想只是世子爺傳膳的吩咐。
孟嬤嬤狐疑看著內室,瞪了她好幾眼。
徐卿歡神色茫然,因著用膳,便要去外間,燭光亮敞,她自然不敢露臉。
“妾身……不餓。”腹鳴陣陣,跟她唱反調。
戚修凜未多言,踱步去了書案翻看文書,待飯菜備好,他才起身,卻是蹭掉了桌上的一隻狼毫。
那隻狼毫時日久遠,有些破損,這一摔便劈裂幾分,再用不得。
他索性丟到了敝蓋內。
徐卿歡瞧見了,等戚修凜出了內室的門便去將狼毫撿起來,小心的擦拭乾淨,用布巾裹著放到了安全的位置。
珠簾晃動,戚修凜回眸時瞥到她彎腰的舉動。
這一晚,著實怪異,便是到了宵夜之後,徐卿歡居然也沒有找到理由離開,看著坐在案後依舊忙碌的身影。
她咬了咬唇,世子爺著實辛苦,但她也不是鐵打的,跟著熬了這麼久。
戚修凜察覺她有些不安,起身,讓她到身邊。
“夫人的乳稱是哪兩個字?”說時還將文書推到一邊鋪上了紙張,遞給她嶄新的狼毫。
徐卿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整個人幾乎被他護在身前,武將身形高大挺拔,很有壓迫感。
她咬唇,低聲道,“圓圓。”
嫡姐乳名圓圓,而徐卿歡喚作盤盤,本沒有任何關聯,盤盤二字是徐府老夫人親自所取。
戚修凜濃黑的眉微微皺著,又湊近幾分,與她捱得更近,“聲音太輕了,沒聽到,夫人不妨寫在紙上。”
既是夫妻,這些本該是關上門來的情趣,對徐卿歡來說簡直如臨大敵,頓時警惕的捏緊了狼毫,這麼精良的東西她還未曾用過,不知寫出來的字有多順滑。
她俯身,揮灑如雲,提筆時差點忘了要遵循嫡姐的字跡,以至第一筆稍顯怪異。
戚修凜沒有任何異樣,垂眸看了幾息,又瞥了眼她,這才淡淡嗯了聲。
之後便沒有之後。
連親近都無便自顧上了榻休息。
徐卿歡:世子爺真的不行了,她懷不上孩子,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