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我,何時才能長點見識,讀的那些書冊都讀到哪裡去了。”戚修凜捏了捏眉心。
鐵衣上陣殺敵倒是勇猛,這彎彎繞繞,卻總是要他提點才能想清楚。
戚修凜沒多解釋,垂眸繼續處理公務。
戌時,他便讓人去棲雲院通傳,晚間會在漪瀾院用晚膳,讓卿歡不要多等。
“側夫人,你也莫要難過,奴婢看得出來,世子對您是比對大夫人要好的。”秋蘭小心翼翼地看著側夫人,就擔心她心裡不舒服。
卿歡面色淡然,靠在窗下看書,“嫡姐入府已經五載,便是世子夜夜留宿在漪瀾院,我們也沒有立場去置喙。”
她知道,這是嫡姐的手段,而男子會不會上鉤,便要看他們,心中定力如何。
若世子當真留宿,她又能如何?
漪瀾院內,徐靈君早已裝扮得精緻耀眼,全身上下塗了香脂,桌上擺滿了珍饈。
酒杯裡,也倒了醇香美酒。
戚修凜出現時,徐靈君柔情小意,侍奉他淨手,但他始終神色淡淡,瞥了眼桌上的美食,做了個樣子地挾了幾筷子。
“夫君,這是我特意找了老中醫尋來的補氣養神的湯膳方子,夫君近來辛苦。”說著,她將湯碗擺在他面前。
戚修凜皺眉,嗅到了藥味。
他頓了頓,將那藥膳喝了小半,如此徐靈君心中大喜。
這算是事成一半了。
誰知她去沐浴時,戚修凜便覺身上起了燥熱,沒多留,推說去四明堂,便徑直離開。
孟嬤嬤是攔都不敢攔,眼睜睜看著他走遠了。
棲雲院內,卿歡還在琢磨侯府的事,如今曹氏暫時回不來,母親又被抬為側室,也須得能管理內宅後院,才能真正地站穩腳跟,讓父親對她另眼相看。
如此就要有個得力的助手留在母親身邊。
卿歡聽聞府裡來了個新的管事李先生,還是世子親自調配來的,府上諸事都不用假手旁人。
她何時也能培養個只忠於自己的心腹,那在這國公府也就有人能隨時替她分憂解難。
正想著,鐵衣差人過來,說世子身子不適,需要夫人去攙扶。
卿歡還以為他真的不適,那怎不在嫡姐院中休息,還要回來呢?
她忙起身取了件披風,帶著秋蘭,擎燈去尋戚修凜。
國公府庭院深深,在那處假山之後的水榭內,看到坐在石桌前的男子,似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卻又清晰的分辨出他硬朗俊美的五官。
她拾階而上,將披風搭在他肩上,“夫君……你這是,醉了還是哪裡不舒服,莫在這兒吹了冷風……”
戚修凜抬眸,那眼底的浪潮,根本遮掩不住,這模樣,她是見過的。
“盤盤,為夫這裡,熱得難受。”他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
卿歡這掌心,心跳的如鼓聲擂動,“那妾身扶您回棲雲院。”
“不好,你且過來。”他說完,把她拉扯到懷裡,以這般親暱的姿勢灼灼看著他。
黑夜,讓他心底的情緒放大,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這般放縱過,父親在世時,教導他肉慾之歡是最消磨鬥志的東西。
母親也總督促他要好生學習,便是娶妻,也是娶賢,催他儘快生子。
他並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如今他抱著懷中軟乎乎的女子,忽然生出貪心,要把她牢牢地據為己有。
於是他也這般做了,藉著夜色親吻她臉頰,扣緊她腰肢,放縱內心的野獸衝出閘欄。
遠處,燈籠閃爍,看著那對痴纏在一起的男女,蘇綺瑩愣在原地。
她手中的新做的衣袍也落在地上。
宗權兄長,就這般喜歡那個側夫人嗎?居然會抱著那女子在幕天席地裡就痴纏起來。
她眼底露出了忿忿之色,彷彿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