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何德何能去做公主的老師,天上掉餡餅也砸不到她。
更何況宮裡還有這麼多御醫。
卿歡不敢直接拒絕,求助地看向戚修凜。
“回公主,臣的這位側夫人只是看過幾頁醫書,連略通都算不上,便是自己頭痛難受也要請府醫診治。”這話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十三非但不生氣,反而笑道,“其實我也是跟徐側夫人一見如故覺得似曾相識,便起了結交的心思,莫不是,徐側夫人瞧不上本公主?”
便是此時,姜皇后依舊笑吟吟望著卿歡。
“世子想來是擔心徐側氏在這宮中不自在吧,十三,你也是,何必強人所難,本宮這頭疾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連宮中的御醫都沒有辦法,徐側氏又能有何妙招。”
姜皇后身後,那一直默默不出聲的柳貴妃卻突然附和。
“哪有什麼強人所難,分明是世子護著妻子,不願讓這徐側氏入宮,生怕損了分毫吧。”
雖是笑著說,卻是一把劍直接懸在了卿歡的頭上。
傳出去,旁人會非議她狐媚惑夫,連皇后也不放在眼裡,對戚修凜也不利。
戚修凜皺眉,“娘娘……”
卿歡撩了裙子跪下,柔聲道,“臣婦自是願意,只是臣婦實在不敢做公主的老師,便是為皇后娘娘解個悶兒也是可以的。”
星火燭光皆落在她身上,此刻,卿歡那瑩潤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柔婉得讓男子憐惜,讓女人嫉恨。
戚修凜眸光深遠,便是制止也來不及。
“如此,那改日本公主便差人去接徐側夫人。”十三咬了咬牙,掩飾了厭惡。
徐靈君站在兩步之遙,內心既歡喜又哀傷,她的夫君,為了維護個側室,方才竟然想頂撞皇后。
不過只要徐卿歡踏入皇宮,誰知,會不會活著走出來。
不遠處,溫時玉隱於暗處,目睹這一切。
隨之,他緩緩退後,朝著摘月樓後面的夾道走。
……
回府的馬車上,徐靈君稱不適,自行去了後面的馬車,倒是將前面這輛留給了卿歡和戚修凜。
他俊挺臉上神色微沉,“方才,我已想好回絕,你為何還要主動應下。”
宮裡規矩森嚴,且他不能隨時護著她,萬一遇到點事,她豈不是要被欺負。
卿歡一點點挪到他身邊,細白的手指拉扯他袖口。
“妾身不想夫君被人非議,若夫君讓皇后娘娘和公主難堪,旁人還以為夫君耽於女色,這可不行,再說皇后為人仁善不會為難我的。”
他年少便隨父親祖父在營中歷練,這等細枝末節,男子如何會在意。
她卻想得周全。
戚修凜喉結一滾,問道,“當初我讓你嫁入府上,你可有半分後悔?這日後,恐怕還會有諸如此類的事。”
“怎麼會呢,我追隨世子去甘州,路上那麼艱苦,都沒有想過後退,現在更不會了。”說著,她臉頰微紅,捧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他掌心粗糙的繭子磨得她不舒服,“妾身與夫君是一體的,自當萬事為夫君考慮。”
戚修凜心口鬆動,拇指便蹭到她粉潤的唇瓣。
眼神已是變得幽深如古潭。
既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戚修凜便吩咐鐵衣將林執安排進府。
待入宮時,林執扮作卿歡的侍女,隨行在側。
回了府上已是宵禁時刻,卿歡揉了揉痠疼的脖子,看向秋蘭,“我給母親準備的仲秋禮,可都送到侯府了?”
她嫁了人自然不能如從前一般與母親一起過節,便親自做了些新學的糕點,並著禮物,送到侯府。
瓶兒點頭,“侯爺和老夫人,都很滿意側夫人送的禮物,只有夫人說讓您別太記掛她,她一切都好。”
“那是自然,禮物都是咱們側夫人精挑細選。”秋蘭正要去讓人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