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也目光幽幽,彷彿,她若不說實話,今日便出不得這景和宮。
她後背已冒出冷汗,又嗅到空氣中有洛神香的氣息。
宮內的制香師多是根據各宮娘娘喜好,每月定時定量地做。
柳貴妃的洛神香尤其珍貴,香料昂貴,有助孕效果。
可那香中,分明有少量的麝香和斑蝥。
斑蝥便是上次趙驚春在水牢中投下的毒藥。
都能使女子不孕,便是有孕也會落胎。
她不知該不該說。
“徐側氏,你可是診出來什麼?”姜皇后聲音柔和,循循善誘著,讓她說出詳情。
卿歡能感覺到,她目光帶著壓迫感,萬不得已,只得撒了謊,說自己學藝不精,看不出任何症狀。
“無礙,只是恰好你來了,便讓你看看,既你也瞧不出什麼,那回頭再讓太醫院的人看看。”
姜皇后將這件事揭過,又靠在囊枕上。
卿歡先是給皇后說了會子坊間趣事兒,便隨著嬤嬤一起去御花園,採摘鮮花,準備給皇后做些果茶。
那御花園假山嶙峋,秋花馥郁,她一時沒跟住,便與嬤嬤走散。
遠處,便是那日男女合歡的地方。
她不敢再邁過去,便準備折返回去,卻看到假山後忽然冒出來的藍色衣角。
“二姑娘,許久不見了,如今倒是愈發的明媚動人。”七皇子甫一出現,便攔住她的去路。
卿歡後退,“七殿下,妾身如今已是國公府的側室,殿下還是稱妾身為徐側氏。”
七皇子目光陰冷,大步靠近她,一把拉住她手腕,朝自己拖拽。
“你好手段啊,早就跟戚修凜勾搭上了,馬場便是他將本殿下打暈,還假裝墜入山谷,徐二,你當本殿下是蠢的?由著你糊弄。”
他一行說,一行將她往假山後拽。
那兒樹蔭濃密,只要她踏進去,會發生什麼事,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七殿下,請您自重,沈嬤嬤就在不遠,她若發現,殿下百口莫辯。”她掙扎不開,手腕被捏得生疼,彷彿斷了。
七皇子冷笑,眼底露出垂涎,這口肉,他沒吃到嘴裡如何甘心。
“那就讓她發現,到時候誰會相信是本殿下強迫你,所有人只會以為是你勾引本殿下。”
一個人儘可夫的蕩婦,失去名聲,便只會被休,他再好意接手,納她做個妾。
卿歡肝膽俱顫,抬腳便踹向他身下。
一聲哀嚎,從七皇子口中發出,他痛苦地捂著雙腿間,咬牙切齒地罵道,“賤婦,竟敢踹我。”
那厚實的巴掌眨眼間便要落在她細白的臉上。
驀地,有人迅速地一腳蹬在七皇子腰後,另一人拿著披風罩在他頭上,便是一頓暴揍。
卿歡心有餘悸,此番微微顫抖,對上那雙溫潤卻含著怒意的眸子。
“溫少卿?”她的手,還在溫時玉掌心裡。
溫時玉看她一眼,緩緩鬆開手,往後退了半步。
而暴揍七皇子的,便是趙小郡王。
這兩人,怎麼會走到一起?
“早就想揍你了,叫你手欠,叫你嘴賤,叫你覬覦別人的妻子,臣子妻不可欺,三歲尿床的孩子都知曉,偏你不知……”
趙明熠打得拳頭髮木,一回頭,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還不等他開口。
假山那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