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花是儋州所產。
卿歡就知這是溫時玉親自燒製。
但她,不會戴在髮間,只會收藏起來。
……
很快便到了婚宴當日,因要避忌嫡姐的婚儀,卿歡這邊便也沒有太過鋪張。
侯府卻是賓客滿門。
羅氏雖是頭一次操辦這麼大的事,因有太妃派來的房嬤嬤幫忙,倒也沒那麼慌亂。
所有的流程走完之後,拜了天地,卿歡便被送到了離漪瀾院不遠的棲雲院。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喜榻上,被褥下襬了不少花生桂圓。
大紅雙燭,靜靜燃燒。
沒多久,喜婆子便唱道,“世子,與側夫人並排,結角結髮,從此恩愛不疑。”
儘管知曉是必走的流程,卿歡還是不免緊張,羅扇遮住她緋紅的臉頰,她垂下眼便看到郎君繡金線的鞋履。
身邊坐下一人。
戚修凜亦是紅袍在身,翟衣蹭著她裙角,那婆子便將兩人的衣角打了個結。
“世子,稍後可與夫人飲了合巹酒,老奴這就下去了。”
喜婆子帶了一眾丫鬟,退出了臥房。
秋蘭與瓶兒隨嫁進來,兩人沒走遠,就在廊下的臺階上,等著隨時進去侍候。
屋內,燭火躍動,卿歡緊張得手心冒汗,等了半晌都沒有聽到世子開口。
她試探喚道,“郎君?”
戚修凜目光之中,略有些緊張的女子不安地攥著羅扇的扇柄,細白手指瑩潤似玉,指甲修剪得圓潤可愛,透著淡淡的粉色。
他喉結一滾,解開了衣袍,卻了羅扇,看到她粉面含笑,兩彎明眸皓月一般清亮,眉眼似精雕細琢,唇也豐潤可愛。
戚修凜的聲音多了幾分暗啞,“可是坐得累了,飲了合巹酒,我讓人送些吃食,你先用晚膳,若我回來遲了你便休息。”
他還要出去會客。
卿歡柔順點頭,“郎君只管去忙,妾就在這兒等著。”
酒水綿柔並不辛辣,在戚修凜看來甚至有些寡淡,卿歡卻不勝酒力,喝了半杯,兩靨紅了起來。
連著咳嗽幾聲,忙著去倒水喝。
戚修凜便在她每次喝完,親自給她斟上,如此幾次,一盞茶水幾乎被她飲淨。
“水喝多了,晚上不便。”他這意思,分明清楚。
她不傻,琢磨過來之後咳嗽得更厲害。
戚修凜坐在她身邊,高大的身形也比她高出許多,伸手拍撫她後背,“你要等我,那就晚些睡,我儘量早點回。”
說得好像她在主動邀約,但今晚,是兩人洞房花燭夜。
卿歡知曉他萬事都瞞不住,倒也很坦然,待他走後,用了些吃的便去沐浴。
她換了件織錦的無袖寢衣,外面披了小衫,坐在榻邊看書。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睏意襲來,便趴在榻上昏昏欲睡。
模糊之中,有人掀開帳子,接著是衣物摩擦的動靜。
卿歡猛地驚醒。
她便看到身上帶著溼氣的世子,坐在床邊,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只臉上卻是帶著幾分醉意,顯得整個人有些魅惑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