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似乎喜歡她,不住往她面前湊,卿歡五歲時被村裡的狗兒追過,便生了陰影,當下腦袋一空,撲進了男人的懷裡,兩隻小手揪扯著他的衣領,硬是拽的戚修凜微微低下了頭。
“請你,快些把它牽走……”她急的不行,額上冒出細小汗珠。
戚修凜喉結滾了滾,“鐵衣,帶走它。”
鐵衣摸了摸八寶的腦袋,再看它搖成殘影的尾巴。
一番討好把二姑娘嚇住了,但卻把人逼進了爺的懷裡。
鐵衣不是沒有懷疑過二姑娘就是荷香,連林執都起過疑心,不可能爺什麼都看不出來。
到底人多,卿歡趕忙從他懷中掙扎出來,保持了疏離,“姐夫在忙正事,卿歡就不打攪了。”話畢她連頭也未抬,從他身邊溜過去。
戚修凜抿了抿唇,問了句,“你一人來逛燈會,恐怕不安全,我派些人跟著你……”
卿歡笑笑,後退一步道,“不用了,我與溫公子約好在書肆見面,只是人多與他的小廝衝散了。”
他眸光一沉。
原本想著護一護她,卻沒想到她早已有約,幾乎不等他再說話,那小女娘就已經轉身離去,彷彿急切的要見到心儀的郎君。
心儀?
她這麼輕易就交付真心,或者說,為了嫁給溫時玉,做出這副頗有情意的樣子。
戚修凜冷冷注視她背影,半晌擰了擰眉。
鐵衣牽著八寶過來,“爺,人跑了,但他受了傷,應該跑不遠,我們的人還在搜查。”
那人正是關於惡錢的重要線索。
前些日子,有人在黑市兜售礦山上的廢鉛,以極低的價格賣了出去,那批貨若是到了造劣錢幣的手裡,又會有一批假幣流入市坊。
聖上極為重視這件事,畢竟假幣氾濫,會造成國本動搖。
另一邊,徐卿歡找了冬信時,他人已經嚇傻了,就擔心二姑娘出了點事,自己就是提著腦袋都不敢去見主子。
“沒事,你帶我去書肆吧。”卿歡也想快些遠離是非之地。
冬信長舒口氣,帶著她繼續朝書肆走,門口站著幾個高壯的男子,隱約能看到原本供人觀賞的圓臺上,說書先生口燦蓮花,說著大晉朝的近十年的幾位狀元。
其中便有國公府的世子和溫家三郎。
“且說這位戚世子,文能提筆定乾坤,武能馬上安邊塞,是京都數十年來不可多得的文武兩開花的狀元郎,當初走馬遊街,郎君高坐馬上,英俊挺拔,便是擲果盈車也不為過。”
堂木一拍,看客們便掌聲不斷。
冬信帶著她走到角落定好的位置,給她倒了杯茶,卿歡便邊等邊看。
不遠處,坐著的女子錦繡華服,頭面上的東珠瑩潤貴氣,圓盤似的面上滿是倨傲神色,只不過在看到徐卿歡之後,嘴角勾出笑意。
不多時卿歡面前便多了幾盤精緻糕點。
“這位姑娘,我們姑娘初來乍到,對京都的風土人情很感興趣,想找一位嚮導,不知姑娘可否移步到隔壁坐一坐?”丫鬟唇紅齒白,說話客氣。
卿歡頓了頓,順勢看到了華貴的女子,京都藏龍臥虎,不可小看任何一個人。
書肆人多,並無危險,她便起身走到那處桌前。
“我方才瞧到姑娘就覺得面善,心生歡喜,好像有緣分一般,便想結識,若是唐突了,我便先說聲抱歉。”女子明媚豔麗,當真如盛開的牡丹,令人不由多看幾眼。
尤其她一身金貴,若換做旁人只怕根本不會與卿歡這種裝扮的女子搭話。
卿歡微笑,“並未,反而讓人覺得姑娘談吐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