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恩情,她自然會時刻記得!
早晚有一日,她要好好的回報給曹氏。
卿歡換了新裁做的廣袖流仙裙。
挽髻,插簪,一應的規矩走完後,清暉院外忽然來了個小廝,說是溫狀元來了。
卿歡一愣,怎麼會,今日的宴席難道還邀請了溫時玉?
他是外男,與徐家沒有分毫關係,有些不合適吧。
“溫狀元是你父親下的帖子,他既來了你便去見上一面。”曹氏自去淨手,轉身,眼底流露出嫌棄厭惡。
卿歡頓了頓,便起身去了院外。
那株茂盛的樹下,綠蔭叢叢,光影灑在溫時玉修長俊挺的背脊上,他仰首看著樹梢,聽到腳步聲才回身。
看到她的瞬間,溫時玉笑了笑,眸中流過驚豔,卻很快掩飾住,他上前,客氣有禮的行了個君子禮。
“二姑娘,在下這樣會不會唐突了?”他指的是突然來見她。
卿歡搖頭,曈眸晶亮,“我知曉是父親下了帖子,可,三公子即便不來,也沒有關係。”
“我是要來的,有件東西要親手送給二姑娘。”
他從袖口摸出一隻荷包,遞給她,隨口解釋一句,“荷包是我母親縫製的,不是什麼丫鬟通房,我房內,沒有旁的女娘,連丫鬟都不曾近身侍候。”
卿歡心跳加快,嗯了聲,接過荷包,裡面是條禁步並一枚手工打磨的玉石手鐲。
最為貼心的是,手鐲內側還刻了她的名字。
“溫某還未與二姑娘明說,其實那日在茶樓,溫某見到二姑娘就心生嚮往,想與二姑娘結成連理,同赴前程,若姑娘應允,可否讓溫某為姑娘戴上玉鐲?”
太過突然了。
卿歡呆呆的看著他,似乎沒聽明白,可他說的如此真切。
她紅唇輕啟,“你,你是認真的?”
“自然,硯堂心傾之慕之。”
卿歡不由有些緊張,她沒有想過溫時玉說話直白,帖子應當是臨時下的,但這及笄禮卻像早就備好了。
……
廊下風吹,錦袍凌亂,高大威挺的男子靜靜看著院內,嬌美的女娘抬起手腕,露出雪白的腕子,任年輕公子為她戴上了玉鐲。
此刻,內心翻湧出巨浪,不住的拍打著他的心扉。
有一瞬,他幾乎剋制不住想要將那玉鐲奪過來,摜在地上。
她已然是他的女人,卻接受旁的男子贈禮。
戚修凜面上寒氣逼人,健碩的胸膛微微起伏,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幾乎要貫穿她單薄的嬌軀。
徐卿歡感到燙人的視線,驀的轉身,卻什麼都未曾發現,廊下空無一人。
她當是自己多慮。
接受了溫時玉的鐲子,便代表,她已經將他當做未來的夫君,待來日勇毅侯府來提親,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晚間的宴席卿歡表現得得體大方,全程並未去看嫡姐,只餘光注意到,世子多飲了幾杯酒,但幸好他並未關注她。
舉杯碰盞間,溫時玉體貼周到,與戚修凜談及局勢談及惠民,兩人倒是唇槍舌劍,時而犀利時而隱晦。
讓人一度以為是看到了朝堂上的朝臣。
老侯爺欣喜萬分,兩個女婿,怎麼看都足夠讓他挺直了背脊堂堂正正的在皇城裡橫著走。
卿歡囫圇有了醉意,待宴席結束便想回去歇著,送走了溫時玉。
她往回走,一時想著秋蘭和瓶兒怎麼還沒過來,一時才察覺前面的路,連燈籠都滅了。
正想著繞回去,便看到正前方緩步走來的身影。
卿歡沒來由的害怕,轉身就要跑,卻被對方輕聲喚了句,“夫人,為夫醉了,勞煩夫人扶我一下……”
她沒停,恨不得小跑起來,然則身後那人幾步過來,攔住她,箍著她的腰肢帶進了懷裡,滾熱的氣息便撲在她脖頸。
“跑什麼,為夫又不是猛獸,為夫當真是醉了,頭痛難忍。”
這麼說著,他粗糲的指腹繞過她背脊,沿著脊骨往上,有些曖昧有些故意,渾厚的男子氣息,不留餘地的灌進她衣領。
卿歡當即僵著身子,還未推拒,就感到他胸腔裡鼓譟的心跳,重重的撞擊她柔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