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擔心合約問題吧？老闆打算幫我組建一個專屬的團隊，如果你願意，要不咱倆一塊去找領導商量。”
這句話裡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鍾昊心跳漏了一拍，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座椅扶手。他沒想到沈芷會說出這種話。這不就是變相地在邀請他回去嗎？而且還是以一種特殊的身份。
“我就不摻和這事了，獨來獨往挺好的。”他將頭扭向窗外，不敢看沈芷的表情。海面上陽光閃爍，刺得他眼睛發疼。
“接下來咱去哪玩？”他趕緊轉移話題。
“待會兒帶你去附近的觀景臺看看。再去夜市轉轉，那一年後，從那以後就沒機會去夜市玩了。”沈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懷念。
鍾昊的心又是一顫。鹿回頭公園，夜市。這兩個地方都充滿了回憶。
那一年，他們偷偷溜出去逛夜市。吃著路邊攤的小吃，看著街邊的雜耍表演，沈芷笑得像個孩子。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第二天，經紀人就找上了他。那份合同，那番話，現在想來還是那麼刺眼。
“為了沈芷好，你知道該怎麼做。”經紀人的話言猶在耳。
當時的他，選擇了退讓。因為他相信經紀人說的是對的。沈芷剛要開始獨唱，不能因為戀情影響事業。可他沒想到，半年後自己的一首歌會火遍全國。命運就是這麼諷刺。
“行，都聽你的。”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遊船在海面上平穩前行，海鷗在船舷邊盤旋。鍾昊悄悄看了沈芷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他知道，自己必須保持距離。不能讓她誤會，不能讓歷史重演。
即便，他的心裡還留著那份感情。即便，他多麼想告訴她，當年的選擇有多麼後悔。但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們了。這只是一檔綜藝節目而已。
下船後，兩人沿著海邊散步。沈芷走在前面，時不時停下來拍照。鍾昊跟在後面，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你還記得那年在鹿回頭公園嗎？”沈芷突然問道。
鍾昊的腳步一頓。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地方。夕陽下，沈芷的唇很軟，帶著一絲甜味。
“記得。”他輕聲說道，”不過都過去了。”
沈芷轉過身來，眼睛裡閃著光：”真的過去了嗎？”
鍾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看著沈芷的眼睛，那裡面有太多他讀不懂的情緒。
“我們到了。”他指著前方的公園入口，再次轉移話題。
鹿回頭公園依舊如故，只是遊客比以前多了。兩人沿著石階往上走，身後的攝像機記錄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你知道鹿回頭的傳說嗎？”沈芷突然問道。
“知道，說是有個獵人追著一隻白鹿來到懸崖邊，白鹿回頭一望，獵人被它的眼神打動，放下了弓箭。”
“後來呢？”
“後來白鹿化作仙女，和獵人相愛了。”鍾昊頓了頓，”但這只是個傳說而已。”
沈芷笑了：”是啊，只是個傳說。但有時候，回頭看一眼，或許會發現不一樣的風景。”
鍾昊沉默了。他明白沈芷話裡的意思，但他不能回應。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到了觀景臺，夕陽正好。遊客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只有他們兩個站在角落裡，看著遠處的海平面。
“我們拍張照吧。”沈芷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