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再來一首！”臺下突然有人喊道，打斷了他的思緒。
鍾昊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想聽什麼？”
“讓高總點吧！”不知是誰提議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高小蘭身上。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關注驚到，身子微微向後縮了縮。酒吧經理眼疾手快，連忙拿著話筒湊了過去。
高小蘭愣了一下，醉眼朦朧地開口：“我想聽...想聽青春校園的歌。”
話一出口，整個酒吧都安靜了。空氣彷彿凝固，只剩下音響裡傳來的背景音樂在低聲迴盪。
鍾昊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話筒，心跳突然加快。他看著高小蘭，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卻又帶著幾分清醒。那是一種他再熟悉不過的眼神，就像多年前在火車站分別時，她看著他的眼神。
“老七沒有這種歌吧？”
“換一個吧！”
“要不聽匆匆那年？”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鍾昊深吸一口氣：“有，目前還在憋大招。”
他在心中呼喚：“系寶。”
“主人，需要什麼歌？”系寶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給我一首關於青梅竹馬的。”
“悠悠，周杰倫作曲，方文山作詞。”
鍾昊掃了一眼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曲譜，轉頭對經理說：“幫我找架鋼琴。”
很快，一架黑色的電子鋼琴被搬上了舞臺。燈光師很有眼色地調暗了其他燈光，只留下一束柔和的追光打在鋼琴上。
鍾昊坐在琴凳上，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琴鍵上。悠揚的前奏響起，整個酒吧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氛圍變化吸引，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
“往事就像說書先生，帶著土味兒的語氣...”
溫柔的歌聲緩緩流淌，像是一縷清泉，流進每個人的心裡。高小蘭把頭埋在膝蓋上，肩膀微微顫抖。她的記憶隨著歌聲翻湧，那些被塵封多年的畫面一幕幕浮現。
那個用泥巴給她捏房子的男孩，蹲在小河邊，認真地說：“等我們長大，我要給你蓋一座大房子。”
那個在她生日時，偷偷把糖果塞進她書包的男孩，紅著臉說：“生日快樂。”
那個在她搬家時，站在原地久久不願離開的男孩，倔強地說：“我等你回來。”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打溼了她的裙襬。二十年了，她以為自己早已忘記，可為什麼這首歌能輕易地擊碎她所有的偽裝？
“從那以後心裡住進了個人，曾經模樣悠悠的我們...”
鍾昊唱到這裡時，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看著臺下哭泣的高小蘭，彷彿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個在她家門口等了一整天的少年，那個寫了無數封信卻從未寄出的少年，那個把她的名字寫在每一首歌裡的少年。
助理輕輕拍著高小蘭的背：“高總喝多了。”
其他同事紛紛點頭附和，卻沒人注意到臺上鍾昊通紅的眼眶。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訴說著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
歌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