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見過這麼卑微的人嗎？下一個更乖，下一個更好，下一個會更乖巧！”鍾昊對著胖子的背影大喊，聲音在空曠的橋面上迴盪。
他走到橋邊，凝視著遠方的江河。星火點點，夜色靜謐。突然很想抽根菸，雖然已經戒了很多年。這種時候來一根，抽的是寂寞。
突然，一聲尖銳的驚叫打破了夜的寧靜。
“有人跳江了！救命啊！”
鍾昊猛地回過神來，循聲望去。在橋的另一端，一個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墜入江中。路燈的光線下，依稀可見那是個女孩的身影。
“小心！別過去！”不遠處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你不會游泳的！”
一個穿著白色衛衣的男生掙脫了女友的手，衝向河邊。但他剛跑到護欄邊就停下了，只能無助地朝著水面大喊：”快上來！水很冷的！”
“撲通”又是一聲水花，又一個人跳了下去。這次是個中年男人，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入水後就開始慌亂地撲騰。
圍觀的路人越聚越多，手機的閃光燈此起彼伏。有人在拍影片，有人在報警，更多的人只是站在那裡議論紛紛。
鍾昊深吸一口氣，快速脫下外套和鞋子。這條護城河他再熟悉不過，水深不到三米，但現在的水溫最多十幾度，足以讓人失去知覺。
他縱身一躍，冰冷的江水瞬間包裹全身。憑藉著多年的游泳經驗，他很快找到了最先跳下的女孩。
“抓住我的手！”鍾昊大喊道，同時游到女孩身邊。
女孩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整個人都在往下沉。鍾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託著她的腋下，朝岸邊游去。
寒冷的江水讓他的牙齒不停打顫，手腳也開始發麻。但他不敢停下，因為懷裡的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堅持住，馬上就到岸邊了。”他一邊遊一邊給自己打氣。
幾分鐘後，岸邊伸來幾雙手，幫忙將人拉上岸。鍾昊大口喘著粗氣，跪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
藉著路燈的光線，他這才看清了落水者的樣子。是個年輕的女孩，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又是一個被情所傷的傻姑娘。”鍾昊心中暗歎。這種事他見得多了，圈子裡的那些愛恨情仇，不都是這樣嗎？
“救護車馬上到！”
“英雄，留個聯絡方式吧！”
“我已經通知電視臺了！”
周圍的喧囂聲此起彼伏。有人遞來外套，被鍾昊婉言謝絕。他拉住剛才那個穿白色衛衣的男生：”我沒事，趕緊給她進行心肺復甦搶救。”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任憑身後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帥哥別走啊！”
“等等記者馬上來了！”
“讓我們採訪一下吧！”
鍾昊加快腳步。從小到大，他都被教導做好事不留名。更何況現在他正準備退圈，這種曝光還是免了吧。
褲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還好是防水的。
“喂，媽。”
“臭小子，要不是我打電話，你能想起有這麼個媽？”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責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