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
石峽尾屋邨。
當李崇九帶著狼女阿靈毫髮無傷從外面回來時,整個石峽尾全都無比震驚。
得罪福建幫竟然沒死?
那個大惡人洪千絕竟放過李崇九?
那些鄰居怎麼想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也難怪,五十年代的香港訊息閉塞,電話通訊又沒普及,李崇九在陸羽茶樓一槍爆頭洪千絕,雖然事件驚天動地,但傳播速度卻慢半拍。
“一定是阿九吉人天相,好人有好報!”心眼好的苦力強對人說道。
“好報個鬼!這老天爺可是沒長眼的!”魚丸達不贊同,“一定是那洪千絕在玩貓耍耗子游戲,先放一放,然後再弄死李崇九!哎,可憐的傢伙!”
在魚丸達認知裡,李崇九就是個短命相,當初是自己眼瞎,才會差點選他做女婿。
不過現在好了,魚丸達已經認清楚狀況,打算給女兒招娣找個賣老婆餅的小開。
那個小開家裡在彌敦道開店,每天光流水都三四百,魚丸達也吃了他送來的老婆餅,雖然比澳門那邊的百年老字號差一點,味道卻也不錯。
魚丸達相信,自己選那個小開當女婿一定是正確的。
女兒招娣也這樣認為,雖然那個小開歲數有點大,比招娣足足大二十歲,雖然背部有點駝,看起來跟蝦米似的,模樣也沒李崇九長得帥,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錢,並且命長。
明天那個小開就要來家裡提親,魚丸達打算風光一下,讓石峽尾全都知道,他挑了這麼一個好女婿。
魚丸達在這邊暗自盤算如何靠女兒發達,其他人卻在好奇李崇九帶回來的狼女。
她是誰?
為何四條腿走路?
……
李崇九家門口---
“什麼鬼?阿九,你到底領回來一個什麼怪物?”老媽秦玉鳳朝屋裡探頭道。
“人不人鬼不鬼的,哪有四肢著地爬著走路?”秦玉鳳指著屋子道,“你瞧,現在她躲在裡面不出來,又是什麼狀況?”
“狀況就是---”李崇九苦笑道,“你需要幫她洗個澡,理個髮,可以的話再幫她修修手指甲。
“修個鬼呀!她躲在裡面嗚嗚叫,好嚇人的!”秦玉鳳拍著胸口心有餘悸,“有本事你去搞!”
實際上李崇九也很苦惱。
狼女先是被人捕捉,然後又被人販賣,最後又被洪千絕當寵物禁錮,如此遭遇,讓她對誰都充滿敵意,不讓任何人靠近。
李崇九開啟了束縛她的鎖鏈,還她自由,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友好,所以才會在李崇九回家時,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生怕李崇九不要她。
李崇九這邊又總不能把她丟大街上,不得已才帶她回家。
“老媽,其實她很可憐的!是個人,卻被人當寵物養……你叫菩薩鳳,樂於助人心腸好,就幫幫她咯!”
秦玉鳳搖頭,“不是我不肯,是她根本不讓我接近。一看到我,她就躲,連話都不會講,只會對著我嗚嗚叫---你說,讓我怎麼幫?”
李崇九,無言以對。
算了,還是親力親為。
……
屋子裡沒開燈,很黑。
狼女躲在角落,手裡捧著什麼東西在撕咬,嘴裡不斷髮出嗚嗚聲。
李崇九掏出火柴,刺啦,點燃煤油燈。
燈芯映亮屋子。
狼女背對著他正在啃咬秦玉鳳珍那條藏多年的老鹹魚。
看到光亮,狼女猛地回頭,先是警惕地看一眼,等看清楚是李崇九以後,這才放鬆警惕。
李崇九朝她笑笑,儘量用最溫柔語氣道:“鹹魚不好吃的,你很餓?我這裡有好東西。”
說著,李崇九亮出手提著的食物袋,開啟,取出一隻叉燒包,啪嗒,拋過去。
狼女看一眼地上包子,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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