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一模擬,我的修仙人生開掛了!

第228章 成仙

林墨玉立在斬仙台上。

此地無仙可斬久矣,早已廢棄千載。腳下是黝黑堅硬的仙隕石,傳說乃是上古仙魔之血澆築而成,寒徹刺骨。縫隙間,殘留著乾涸成紫黑汙泥的血跡,早已辨不出是何物,唯有慘烈的氣息,浸透了每一寸石面。檯面邊緣,斑斑駁駁,覆蓋著厚厚的塵灰,風吹過,才稍稍露出底下交錯的斧鑿痕跡,像是遠古的酷刑,鑿下了無數魂魄。孤峰穿雲,萬仞之上,只有罡風肆虐,如無形的巨手,一次次撕扯著平臺上那抹渺小的青衫身影。風聲是這裡唯一的聲響,嗚嗚咽咽,如孤魂野鬼在哭嚎千年未了的心願。

她身無長物,唯有一柄凡鐵鍛造的長劍斜負於背。那劍平平無奇,三尺青鋒黯淡無光,劍鞘磨損得厲害,連固定劍身的青銅箍都斷了一小截,裸出底下同樣鏽蝕的鋼芯。這柄劍,陪伴她從蒼梧山下那間漏雨的柴房一路走到這裡,砍過攔路的荊棘,屠過噬人的妖獸,飲過強敵之血,也曾在無人知曉的寒夜裡,靜靜陪她熬過枯寂的歲月。如今劍未成仙,人已至臺前。

蒼穹之上,那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的天道意志,早已在她踏上這古老石臺第一步時,便如同烙印般打在了她的神魂最深處。

判她為——逆命者。

阻人成道者如蟻,阻天定命數者如她,萬死之身!千年修行路,自踏入仙途的第一日起,她腳下踩地,便是由無數殺機鋪就的冥途。無數次絕地掙扎,無數次以鮮血澆灌生機,旁人眼中的傳奇與奇蹟,不過是她在天道佈下的必死局中,一次次從絕戶縫裡摳出活命路。

千年了,終於走到了盡頭。仙門將開,接引清光垂落之處,便是唯一的生路,也或許是……另一個死局的開端?青絲不知何時已霜染鬢角,曾經明亮的眼眸沉澱為古井寒潭,只倒映著石臺上陳年的汙血。

罡風驟然平息。一片死寂,萬籟俱消,連嗚咽的風嘯都消失了。

一種沛莫能御的浩瀚威壓,取代了那裂骨的風刀,由九天絕高處轟然壓下!厚重、堂皇、神聖、不容置疑。林墨玉肩頭猛地一沉,腳下深嵌仙隕石內的古老血泥被她踩得“咯吱”作響,身體裡的骨骼、肌肉、臟腑,都在這恐怖的重壓下哀鳴。喉嚨口瞬間湧上一股腥甜,又被她強行嚥下。唯獨那筆直的脊樑,未曾彎折分毫。

斬仙台上方,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驟然扭曲,如同水波盪漾。一股沛然純粹、遠超此界靈氣濃度的能量洶湧溢位,帶著難以言喻的潔淨與尊貴氣息。光。純粹耀眼的白光驟然盛放,不刺眼,卻霸道地浸染了整片天地,將那亙古瀰漫的陰鬱血色驅散殆盡,彷彿連石臺中積累萬載的戾氣都被滌盪一空。光芒的中心,一道頎長身影緩緩凝聚。

那是一個白衣男子。

衣袍勝雪,纖塵不染,廣袖雲紋,流轉著神妙的清光。面容被一團柔和卻無法看透的光芒籠罩,只依稀辨得出極其清逸的輪廓,不帶一絲煙火氣。他並非真身至此,只是一縷仙元幻化的法相投影。可即便如此,那投影所攜帶的高邈神性,已將這片屬於凡間的廢土化作了臨時的神域。無形的仙威如同實質的水銀,沉甸甸地包裹著整個石臺,每一次呼吸都艱難如同溺在水中。那純粹高貴的仙靈氣息,是令人窒息的天塹。

他微微垂首,目光落在那渺小的青影身上。

目光裡不含喜怒,唯有無盡歲月沉澱下來的淡漠與……一絲瞭然的好奇?如同九天之上的仙人俯瞰著土石間奮力搬食的蟻蟲。螻蟻的姿態、掙扎的理由,於他而言都是無意義的塵埃,偶爾入眼,也不過是漫長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瞥,連心緒都撥動不了。

清越的不似凡間的聲音在石臺冰冷的空氣中流淌,帶著神音特有的韻律與距離感:

“天道已閉汝門。”

“一介逆命殘軀,竊據此臺,徒增汙穢。”

言語間並無殺意,只有最直接的宣判與理所當然的驅逐。在仙人眼中,她的存在,連多言一句都是玷汙了自身。他並未詢問,亦無需詢問。天道之下,他於此間出現,便已是最終答案與最高權威。仙袖微抬,不見靈力湧動,無暇玉指間卻已有無數纖細、跳躍的紫電憑空生成。電光純粹得近乎透明,只閃爍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核心。它們在他的指尖舞蹈,如同被馴服的精靈,又如同神祇指尖流瀉的雷霆權柄。

“求仙?”那被清光籠罩的臉上,唇角似乎微微牽起了一個弧度,並非嘲笑,而是純粹的不解帶來的、一種俯瞰生靈自不量力的悲憫。“痴妄。此身此魂,盡歸塵土之日,便是妄念終結之時。歸於塵土,亦是天道予你的體面。”

那跳躍的紫電驟然迸發!

沒有徵兆,沒有軌跡,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億萬道細密的雷蛇撕裂空氣,發出嗤嗤啦啦令人牙酸的灼燒聲,織成一張毫無死角的網,當頭罩向林墨玉!快!無可抵禦的快!純粹的毀滅之力!在這力量面前,千年的苦修、無數生死間磨礪出的技巧、凝練至極致的身法,都顯得蒼白可笑。

林墨玉沒有動。

或者說,她根本來不及動。甚至連一個念頭都未曾升起。那雷罰已然臨頭!

“轟——滋啦!”

刺目的雷光徹底吞噬了她的身影!無數條紫電銀蛇瘋狂地在她立足之處肆虐、纏繞、炸裂!堅逾金鐵的仙隕石臺面瞬間被蝕出大片大片的焦黑凹坑,陳年的血泥被徹底焚化,升騰起一股混合著焦臭與異香的白煙。雷霆炸響的餘音在高絕的孤峰之上回蕩,滾向茫茫雲海深處,久久不息。

白衣仙人指尖的雷光悄然隱沒。那片被徹底摧殘過的地面,焦煙嫋嫋,形成一個巨大的、觸目驚心的黑色焦坑。方才立於其間的青衫身影已無蹤跡,彷彿已被徹底氣化,歸於虛無。

他指尖微抬,一道更為凝聚、粗如兒臂、色澤轉瞬間由純淨透明凝為深邃至極的蒼青色澤的劫雷再次顯現,如同一顆暴虐的毀滅之種,其尚未完全成型的威壓,已將四周空間扯出一道道細微的黑色裂痕。

“塵歸塵,土歸……”

淡漠的仙音尚未落下。

異變陡生!

一點灰燼,一點被極致雷霆反覆蹂躪之後、理應徹底崩滅成原始粒子的塵埃,猛地從焦黑坑底最深處爆散開來!如同被無形巨力從另一個空間生生錘出!

灰燼飛揚之中,一道人影如扭曲的魅影,硬生生撕開那片毀滅之域殘留的餘波,撞了出來!姿態狼狽到了極點,也決絕到了極點!

是林墨玉!

青衫襤褸焦黑,幾乎成了勉強掛在身上的破布,裸露出的皮肉遍佈深可見骨的焦痕,大塊肌膚如同燒熔的蠟油般皺縮焦化,邊緣還在吱啦啦冒著細小的電花和刺鼻的青煙。但她終究是在那毀滅雷獄的中心,扛下了這必死的第一擊!鮮血無法自焦黑的傷口滲出,早已被烤乾。唯獨唇邊,一道粘稠、幾乎凝滯如漿的黑血蜿蜒而下,滴落在腳下的焦石之上,嗤地一聲升起一股微弱的白氣。

她根本無暇去看那高不可攀的身影,甚至在撞出雷網的瞬間,右手已在身後閃電般一拔!一道黯淡的灰白色劍光如同垂死的蛟龍,發出刺耳的裂空尖嘯,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慘烈與憤怒,直刺九天!目標並非高高在上的仙人法相,而是那一縷被他隨意捏在指尖、還未完全落下的深邃蒼青雷弧!

“嗤——咔!”

灰白劍光與那跳躍的蒼青劫雷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鳴,只有一聲令人神魂都為之凍結的、撕心裂肺的斷裂聲!

那柄伴隨了林墨玉千年、斬斷過無數荊棘險阻、飲過諸多強敵之血的凡鐵長劍,終於在觸碰仙雷的剎那,如同遭遇至高法則的碾壓,自劍尖開始,一寸寸、一節節地爆裂開來!堅硬無比的凡鐵在那蒼青雷光面前脆弱得像朽爛的枯枝!劍體碎片崩飛如雨,帶著焦糊的熱氣激射四方,打在焦黑的石臺上叮噹作響,有些直接沒入黑泥深處。

而那道尚未成型的蒼青劫雷,在摧枯拉朽般粉碎了凡鐵長劍之後,其去勢也被這以劍盡毀為代價的傾力一擊,稍稍打偏了一瞬,帶著一種被螻蟻撼動了軌跡的憤怒與不解,“轟隆”一聲巨響,擦著斬仙台的邊緣轟然沒入下方無底深淵!恐怖的雷霆餘波如狂瀾倒卷,震得整個孤峰石臺都劇烈震顫,無數碎石簌簌滾落深崖。

林墨玉右臂鮮血淋漓,那是長劍爆碎時殘餘的罡氣和飛濺的碎片造成的傷勢。但她身體穩如磐石,藉著這片刻的偏斜與震盪,左袖猛地一拂!

電光石火之間,一道烏沉沉的暗影被她從腰間的破布囊中甩出!那不是仙劍,甚至連凡間利器都算不上!

那是一把豁了口的柴刀!

鏽痕滿布,刀面油膩發汙,豁口的邊緣還沾著幾根早已乾枯變黑的草屑。那是她從蒼梧山下那間漏雨的柴房帶出來的唯一一件舊物!是劈柴斬草、磨礪了不知多少日夜的鈍器!

柴刀飛旋,帶著一股山居之人的蠻橫與不顧一切的死志,化作一道不起眼的烏光,撕裂雷霆餘波紊亂的空間,逆著那蒼青雷柱轟落深淵掀起的能量亂流,直射向那懸浮於空的白衣仙人虛影面門!目標精準——那一片清光中若隱若現、承載著意念與法相存在的核心!

柴刀破空,無聲無息,卻透著一股斬草斷根般的狠厲!

白衣仙人籠罩在清輝中的臉孔上,那抹俯瞰塵埃的悲憫似乎凝固了。這攻擊本身,對他而言毫無威脅,就像一粒汙濁的塵埃撞向不染凡塵的白壁。但其中蘊含的那種意志——那股螻蟻竟敢向神明亮出鈍牙的不屈與褻瀆——卻像是投入平靜深潭的一顆石子,在他恆久不變的淡漠心湖中,激起了一絲微瀾。

是訝異,也或許是……某種冰冷的厭惡?

他只是輕輕抬起那隻剛剛湮滅了蒼青劫雷的纖長手指,隔空虛虛一點。

指尖仙光微凝。

那旋斬而至的汙濁柴刀,在他面前三尺之處驟然凝滯!彷彿一頭撞進了凝固的膠質之中。刀身劇烈顫抖,發出瀕臨破碎的哀鳴,上面乾枯發黑的草屑簌簌掉落。隨即,無聲無息地,像烈日下的薄冰,連同刀柄上纏著的破布條一起,無聲地融化、消散,還原為虛無縹緲的五行粒子,徹底湮滅於仙凡之間。乾淨得不留一絲痕跡,彷彿它從未存在過。甚至連攻擊帶起的些許氣流,都被瞬間撫平。

“不自量力。”那不含情緒的清越仙音再次響起,這次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厭煩。他指尖仙光並未散去,反而更為凝聚,如同純淨的水晶雕琢而成,點點的輝芒在其中跳躍。

林墨玉猛地站直了身體。右手臂的劇痛與空握提醒著她失去長劍的事實。烏沉沉的斷刀已然湮滅,連殘渣都未曾留下。赤手空拳。面對著指尖再度凝聚起毀滅光華、氣息明顯比之前更為恐怖沉重的仙人。

罡風依舊從腳下的深淵湧上,吹拂著她焦黑的衣衫。空氣中有雷霆肆虐後的焦糊味,湮滅的凡鐵與陳年血泥混合的古怪氣味,還有九天之上仙元降臨所帶來的那種潔淨到極致的、令人窒息的異香。

她忽然做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動作。

抬起左手,用衣袖還算完整的內側,緩慢而用力地擦去唇邊那道粘稠的快要凝固的黑血。指尖觸及那焦黑開裂的面板時,一陣刺痛。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粗野的隨意,彷彿只是在擦拭一件器具上的汙跡,而非自己的血。

然後,她抬起頭,目光穿透了兩人之間稀薄的空氣、瀰漫的焦糊煙氣、還有那仙元垂落散發的清光,筆直地落在仙人模糊的臉上。

四目相對。

仙人目中是純粹的漠然,如同蒼穹俯瞰浮塵。

林墨玉的眼神,卻再無半分波動,古井無波,只有一片被雷霆淬鍊過後的、絕對的冷硬與清明。

“求仙?”她終於開口。聲音不高,沙啞得如同兩塊粗糲的砂石在摩擦,卻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穿透了呼嘯的風聲,砸在凝滯的空氣裡,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同時,她的左手猛地探向身後虛空!方才她立足撞出的、那片被雷霆反覆灼燒、焦黑深陷的坑底。

“鏘啷——!”

一聲金鐵交鳴的錚響,帶著刺耳的刮擦聲!

她竟然從坑底焦糊的黑泥與破碎的石屑之中,生生拽出了一截東西!

那正是方才被仙雷崩碎、四散激射的凡鐵長劍的劍柄!不,不止是劍柄!與劍柄相連的,是不到一尺長的、歪歪扭扭的焦黑斷刃!

劍柄焦黑、滾燙,殘留著雷火的高溫,握在掌中烙鐵般灼人。那斷裂的刃口處更是犬牙交錯,參差不齊,如同被蠻力硬生生扭斷的廢鐵。斷口邊緣甚至還粘連著一些被燒得蜷曲的石屑和黑泥。這截“斷劍”,早已與精妙鋒利絕緣,不過是一根沾染著汙穢血跡、帶著焦臭味的扭曲金屬棍!

林墨玉緊握著這截滾燙醜陋、隨時可能在她手中再次崩解的凡鐵斷刃。斷刃斜指地面,劍尖離地三寸,其勢不成章法,無光無華,只有一股從廢鐵深處被強行喚醒的慘烈。

仙人指尖那凝聚如純粹水晶的仙光驟然凝滯。雖依舊看不清面容,但那籠罩的清輝卻微微漣漪了一下。似乎在確認那截醜陋東西的來源與用途。

下一刻,仙人指間的仙光終於迸射!不再是跳躍的雷蛇,而是凝練如實質的、一道粗壯的白色匹煉!蘊含著純淨的洞穿與湮滅之力!這道光柱撕裂空間,所過之處連空氣都呈現出被洞穿的軌跡真空,直貫林墨玉眉心!沒有給她任何喘息、任何思考應對的機會!這是要徹底將這個礙眼螻蟻從神域中抹除的審判!

雷光後發而至!刺破萬古沉雲!

林墨玉動了。

並非格擋,更非避讓。

她手持焦黑扭曲的斷刃,自下而上,迎著那道撕裂虛空、湮滅萬物的純白光柱,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劈斬。

如同樵夫在密林中劈砍糾纏虯結的藤蔓,如同農婦在灶臺前揮刀斬斷粗糙的藕節。

無招,無法。

只有一股凝練了千年的不甘、積攢了無數次瀕死而不絕的反抗意志!這意志早已超越了恐懼,超越了計算,甚至超越了生死本身!

斷刀揮出的瞬間,她體內那被天道判定為萬死之身的殘存力量——歷經千劫淬鍊、早已染上不祥死意與逆命掙扎氣息的真元,猛地被徹底點燃,化作無形心焰,灌注進那截朽爛的凡鐵!

斷刃之上,那黝黑扭曲的刃面,毫無預兆地迸發出無數道細微到極致的慘白裂痕!裂痕瘋狂蔓延,不是碎裂的前兆,而是某種被極限壓縮、瀕臨崩塌的規則之力的具現!

斷刃迎上仙威光柱!

無聲無息。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眩目的光華碰撞。

時間彷彿在兩者接觸的那一點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那可以輕易貫穿山脈、湮滅生靈的純白仙光匹練,與那柄朽爛凡鐵相觸之處,像是被投入滾燙烙鐵的高脂,竟然無聲地……消融、塌陷、湮滅!

並非格擋,而是吞噬!

以凡鐵為載體!以“逆命者”那被天道所詛咒、卻又無數次從絕境中爬出的不滅神魂為薪柴!以她對自身“萬死之身”千年來體悟、解析、甚至無形中吞噬煉化過的那無數降臨己身的“死劫”本質為引!

斷刃上的慘白裂紋驟然擴大!如同貪婪的蛛網瞬間覆蓋了整截劍身!

“咔啦啦啦——刺——!”

一聲令人耳膜幾欲破裂的恐怖尖嘯猛然炸開!那是規則崩斷的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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