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體仁抵達西平堡時,韓羽已經回到了廣義,集結好了蒙古大軍,隨時待命。
在西平堡,他沒有受到袁崇煥的重視,甚至直接被袁崇煥給無視了。
其中理由,兩人都心知肚明,沒什麼可拿出來說的。
溫體仁雖有些惱怒,但思前想後還是按捺住了,畢竟他要進行關鍵一戰,此刻絕不能出現亂子。
於是在西平堡的幾日,他除了巡視駐軍外,便是清查糧餉賬冊,遇到什麼問題就派人通報袁崇煥,然後袁崇煥再派人告之他,兩人就沒有碰過面。
直到他來到西平堡第五日,清查完所有賬冊以後,他派人告訴袁崇煥,根據薊遼地區歷年來的稅收以及百姓人口,今年他能給袁崇煥下發的糧餉要少三成。
這倒不是他故意為之,而是他根據實實在在的實際情況,算出來的結果。
袁崇煥一聽這話,那自然是不樂意了,當即找上門來,打算問個清楚。
見自己來了好幾天,袁崇煥面都不露,一聽自己少給他錢,他立馬就跑來,溫體仁這心裡的怨氣當真是比鬼還重。
“喲,這不是督師麼?當日天牢門前一別,至今已有數月。”
“督師看上去臉色不錯嘛。”
不過他還是壓著怒火,滿嘴調侃的道。
可袁崇煥才不管這麼多,直言問道:
“大人為何要給我們三成糧餉?”
“不是本閣少給你們三成糧餉,而是按照薊遼地區的收入,今年只能給你這麼多。”
溫體仁也是毫不避諱的言道。
“以往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大人一來就少給三成,還說是實際情況?”
袁崇煥繼續責問。
溫體仁繼續解釋道:
“那可不嘛,今年北地糧食減產,因為京城一戰,各地流民如朝,各地方衙門一邊要賑災救濟流民,一邊又要為你們籌措糧餉,即便是往年的產量,那也不夠分的,何況是今年。”
他故意提及京城一戰,便是在提醒袁崇煥,京城一戰的陰霾並未散去。
那是袁崇煥的軍旅生涯中,為數不多的汙點之一。
聞聲,袁崇煥不由冷笑道:
“大人這話說得好。”
“京城一戰導致薊遼地區流民增多,可大人想沒想過,若是沒有這一戰,薊遼地區的百姓又該如何生存?”
京城一戰,皇太極長驅直入,路上按理說沒有時間搶掠,實際上也並未進行搶掠。
可若沒有這一戰,皇太極連年騷擾邊關,關寧錦一線烽火長燃,薊遼地區的百姓不勝其擾,別說耕種,只怕想要活著都是個問題。
“這麼說來,督師到現在還以為在京城一戰中,你是立下大功的?”
溫體仁隨手就甩出一個巨大的陷阱。
只要袁崇煥掉進去,那他彈劾袁崇煥的理由也就有了。
只要再找點罪證給坐實,袁崇煥必死無疑!
看似無關緊要的一句話,卻暗藏殺機。
這一刻,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袁崇煥早已今非昔比。
聽到他這話,袁崇煥只嗤笑道:
“有沒有功,那還不是大人說了算?”
“我們這些領兵在外的,不是都要聽大人這般國之重臣的指令?”
更為精彩的來了,袁崇煥不斷沒有掉入溫體仁的陷阱,反倒反手回擊,給溫體仁也下了一個陷阱。
什麼叫“聽大人這般國之重臣的指令?”
他袁崇煥乃薊遼督師,太子太保,位同三公,唯一能指揮他的,除了崇禎還能有誰?
而此刻他卻要聽溫體仁的指令,這裡面的潛臺詞不就是在說,溫體仁李代桃僵,已然把持朝政,矇蔽了皇帝?
此言一出,饒是溫體仁也不由勃然大怒,指著袁崇煥的鼻子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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