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孫承宗神色一怔,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韓羽道:
“你的意思是,讓溫體仁北上,本就在計劃當中?”
他不理解,這也很難理解。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溫體仁北上只會壞事,怎麼還能對他們有利了呢?
誰知韓羽卻道:
“孫老啊,古話說得好,天欲取之,必先予之。”
“咱們不給他機會,他哪會出手?他不出手,咱們上哪去抓他的把柄?”
韓羽這麼一說,他這才反應過來,韓羽這一手,明顯是在給溫體仁挖坑。
“而且咱們的溫閣老已經認同了我在後金的身份。”
“只要他動手,肯定會與我商議,屆時還怕他跑了不成?”
最後,韓羽又補充了兩句。
這一下,他徹底的放下了心來,看著韓羽連連笑道:
“就你小子詭計多!”
“不過用來對付溫體仁這種人,正好合適!”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開懷大笑。
不多時,溫體仁的馬車也來了。
三人一道北上的旅程正式開始。
孫承宗的馬車在最前面開路,溫體仁的馬車在中間壓陣,韓羽騎著馬斷後,老中青三代,排序方式剛剛好,非常符合規矩。
溫體仁因為是第一次北上,所以以不熟悉薊遼地區的情況為由,將韓羽叫進了馬車。
只不過韓羽剛剛進去坐下,溫體仁便皺眉道:
“你可知周延儒一直在監視你?”
“什麼?”
聽到這話,韓羽心神猛震,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當然知道一直有人在監視自己,可他萬萬沒想到是周延儒!
“自你從天牢裡出來以後,周延儒便一直派人監視著你,那日我們在茶樓裡會面,想來也被他所知。”
“這個老東西別的本事沒有,搞這種把戲倒是擅長。”
話到最後,溫體仁不由啐了一句,臉上滿是對周延儒的不屑與譏諷。
當初他和周延儒一道將錢龍錫,錢謙益趕出京城,置之死地,兩人算得上親密無間的戰友。
只是在對於弄不弄死袁崇煥這件事上,兩人產生了一些分歧。
“當初京城被圍,我一再勸他將袁崇煥置於死地,他非不聽,現在可倒好,袁崇煥官復原職,再想扳倒他,談何容易?還得我親自出馬!”
“那他為何不願將袁崇煥置於死地?”
韓羽疑惑不解的問道。
只聽溫體仁道:
“他說袁崇煥是唯一能夠抵擋女真的武將,扳倒了袁崇煥,我大明就完了。”
“放他孃的狗屁,當時孫承宗,祖大壽,滿桂還有馬世龍等人都在,實在不行還有與袁崇煥同榜進士出身的孫傳庭,天啟二年剛剛考上進士,這幾年在地方上積極備兵,成效顯著的盧象升,這些人誰不能擋住女真?”
“他偏偏要信一個袁崇煥,這下倒好,弄巧成拙,讓袁崇煥又有了五萬蒙古軍兜底。”
“這個老東西,真是越老越糊塗!”
他越說越是氣憤,到最後竟忍不住再度的罵了出來。
而聽到這裡,韓羽這才恍然明白自己和袁崇煥當初在天牢裡時,周延儒為何親自到天牢裡請袁崇煥寫信。
原來周延儒從頭到尾就沒想殺袁崇煥,讓袁崇煥寫信叫回當時率領關寧鐵騎返回寧遠的祖大壽,完全是再給袁崇煥活命的機會!
看來,這位首輔大人,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