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走?不要鋪子了?”
“嗯,要走。鋪子先關了吧。”
婦人認真的點頭道。
丈夫都死了十幾年了。
黃家的這個鋪子,關了便關了,她不可惜。
自己也該放下了。
“唉,也好,也好。”老人終是輕嘆了一聲:“你嫁來古鎮也有二十七年了,一直以來都在鎮子內安安分分開店,有時還幫著鎮上的男人處理一些靈異事件以便外邊的人少經歷一些靈異災禍。”
“你的大半輩子都困在了這裡,期間沒出過任何過失,我啊,又有什麼理由阻攔你去過更好的生活呢?”
人最怕的,是沒有奔頭,那樣容易心死。
但也怕有奔頭。
因為那樣容易滋生別樣的想法。
黃家寡婦沒啥奔頭的時候,他出言勸誡倒也沒什麼。
可現在,人家有了新的盼頭,他再阻攔,就是壞人,是敵人了。
連最後的一點情面都可能耗盡。
因此,他不阻攔。
他這個當鎮長的,只真心祝福。
“放心,鎮長,以前的香火情一直都在。這幾件衣服中的精品,一件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件是給銀兒那丫頭準備的,另外兩件分別是給無臉人跟劉老闆的。老孫頭就算了,他如今的狀態相當糟糕,怕是快躺進棺材了,給他一件也無用。”
裁縫店婦人說話間,從貨架上取下了四件衣服。
一把交給了何蓮生:
“我就不親自去送了,離別時看到老熟人怕會傷感。”
接過四件鬼衣的何老,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會送到的。”
“黃家媳婦,這些年…辛苦你了。”
太平古鎮存在的一大意義,便是看著鬼湖,順帶在能力範圍內關押些厲鬼,憑此讓外界少發生點靈異事件。面前的黃家寡婦尋常時候雖然喜歡嘀嘀咕咕,雖然脾氣臭、嘴也臭,可二三十年間,確確實實一直是在做事。
人家辛苦了大半輩子,末了能有個好去處,這挺好的不是嗎?
去吧去吧。
免得過幾年看著躺進棺材。
開始收拾裁縫店的黃家寡婦聽到那聲“辛苦了”,身形不禁一頓、鼻子微微發酸:
“如果在外邊待不下去了,我會把自己葬回古鎮的…”
之後又裝作渾不在意的繼續收拾一件件衣服。
說起來,這位收拾起裁縫店的方式也很稀奇,便是把一件件掛著晾著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動作麻利、嫻熟、快捷。關鍵是,這位無論往自己身上穿多少件衣服,人家自始至終都一點不顯臃腫。哪怕剩餘的十幾二十件衣服看著明明很厚,可穿在這位的身上,就是很薄很薄很薄似的。
古怪的緊。
而王察靈這會兒,也適時的起身朝著何蓮生一禮:
“多謝何伯伯成全!”他自當表示一下:“今日伯伯幫忙招魂我父親,讓我彌補了一大缺憾,晚輩感激不盡。日後,你我兩家若結成姻親,何家所有人自當享有鬼鏡的復活福利。”
“哼。”
老人臭著張臉冷哼了一聲。
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但。
鎮子裡的老人若能落個善終…也好。
也好。
跟著王家三代去外界,哪怕未來靈異徹底失控,至少也能有一條退路。
此外,何家人若真能享有這條復活保障,特別是銀兒那丫頭若能多此一大保底,亦是一件大好事。自己也不用為那個傻丫頭焦頭爛額了。
“走了。”
關好裁縫店。
三人踏上了離開古鎮的石板路。
起初,彼此相顧無言。
卻也當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直到再次途徑那家扎紙店。
“錢拿去,買衣服用的…”何老當先打破沉默。
黃家媳婦卻擺了擺手:“不用,那些衣服是我給王家小兄弟的見面禮。”
王察靈聞言,又驚又喜,但同樣擺了擺手:“大姐,不可,買賣是買賣,情分是情分…”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黃家寡婦想了想,而後開口:“那這樣,如果靈異公交車能壓制我體內的厲鬼復甦,這就是見面禮。如果沒啥效果,咱們再結清款項如何?”
誰說這位只知道一味的莽,不知道動腦殼的?
這提議就很容易拉近彼此關係嘛。
“善。”
王察靈頷首。
何蓮生原本送錢的動作僵了僵。
見此,青年又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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