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懷疑你母親小時候在我家後山挖過野菜?”
剛才敲門進來的人,竟然是昨天把最後幾斤野藜蒿包圓了的“土老闆”。
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兩個十來歲的小夥子攙扶著一位頭髮發白的老奶奶。
“土老闆”還真姓土,不到五十歲,母親看著卻有八十多歲了。
土老闆見到鄭林梔後,激動得很:“對!我媽的事啊,說來……”
黃揚看了眼後面顫顫巍巍的老奶奶,眼裡的淚花不是假的,他連忙道:“要不大家進屋裡坐著說?”
“行,行!”土老闆又去握黃揚的手,“小夥子謝謝你!我母親腿腳確實不太利索。”
黃揚尷尬得很,但依舊笑著。
這事得從土老闆昨天把野藜蒿買回家說起。
他回到家的時候,老太太正坐在窗邊看風景。
“媽!你看看我買什麼回來了?”土老闆獻寶似的,把一整袋野藜蒿提到老太太眼前。
老太太看見是野菜,眼底泛起波瀾。
她伸手拿了一根,“哦,竟然又到了吃藜篙的季節。”
土老闆:“是啊!我今天在路上看到有人提著,就跑去問人在哪裡買的,你猜猜怎麼著!竟然個二十來歲的帥小夥,說是自己家山上野生野長的,我看著也覺得挺新鮮的,就買了好幾斤,咱們放冰箱,都留給您吃哈!”
“大家一起吃。”老太太開心的點點頭,她手裡拿著那根野藜蒿,輕輕撫摸著葉片上的紋路。
眼睛看向窗外停在樹枝上的鳥:“我記得我小時候啊,不愛幹活,就愛上門挖野菜。”
“春天的野菜很多,但是我娘就愛吃野藜蒿,我也愛吃。那會兒哪有肉啊,不像現在,啥都有得吃。就過一遍水,隨隨炒炒,有時候連油都捨不得放。”
“可那也好吃,大家搶著吃。”
窗外的鳥飛走了,老太太頓了頓,眼底的情緒開始複雜起來。
“再後來啊,春天還沒過去,我就被送到別人家裡,後來又輾轉了幾戶人家,就再也吃不上我娘做的野藜蒿了……”
土老闆沉默著,聽完母親每年都要說上無數次的話,他的表情沒有一絲厭煩,反而心底非常懊惱。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還沒有幫母親找到根,他太沒用了。
他平復心情,笑著道:“晚上你試試這個,是一個小夥子賣的,說是在他們家山上的小溪邊摘的。”
老太太點點頭:“對,就是在山上的小溪邊,那會兒我姐姐哥哥,跑得比我快……”
保姆悄聲無息地過來,想把野菜接過去,土老闆躲開了,揮揮手:“我來,我煮給媽吃。”
後面,大致就是他老母親吃了一口野藜蒿後,突然老淚縱橫,說:“就是這樣的味道,是這個特殊的味道,跟別處的不一樣!不一樣的!”
大晚上飯也不吃了,鬧著要兒子帶她去找賣菜的人。
所以他們今兒一大清早就出門,直奔南河鎮菊花村,然後在村口的小賣部問了老闆,不僅知道了鄭林梔的名字,還問到了住處。
黃揚聽完土老闆的話,有些好奇他怎麼描述鄭林梔的,竟然一擊即中。
老太太打量著鄭林梔,希望在他身上看見親人的樣子。
她顫抖著請求道:“小哥,你能帶我去後山看看嗎?”
他們從小賣部老闆那裡已經得知,這些年,後面這整片山林都是劃給鄭林梔家的。
鄭林梔聽了老太太的故事,心裡有句話不太好說,就這麼直接說出來,怕刺激到老太太。
無他,只因為他祖上近五代,皆是一脈單傳,還生的都是男娃娃。
菊花村裡但凡跟他有丁點血緣關係的,都出五服了。
他想拖一拖,晚點找機會跟土老闆單獨講。
黃揚自然也是知道的,以前還常常打趣,讓他和自家妹子在一起,喊他親哥呢。
兩人對視,交換了眼神。
黃揚假裝看時間:“哎呀,我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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