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曉莜彎下腰,仔細打量著泥土皸裂的痕跡。而後荊棘藤捲起一點點泥土,放到尹曉莜的手心中。
尹曉莜聞了聞泥土,又皺著眉用植物元子細細地檢測過。王默一直無聲地看著尹曉莜,眼神卻似乎漸漸斂去了光亮。
“你們吃飯不吃飯?”林朝恩不耐煩地探進頭來。看到王默他挺意外的,“怎麼王默也在這裡?你去了一次實驗室就喜歡上養花了。”
尹曉莜沒理他,王默也沒理他。尹曉莜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將手中的泥土輕輕抖落,然後對著王默點了點頭。
“沒有意外的話,”尹曉莜突然展開一個明媚的笑臉,“精靈果會在一個星期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發芽。看起來,咱們的運氣不錯。”
王默一瞬間愣住了。大約過了幾秒,魔王嘴角終於挑起來一個愉快的角度。
“什麼?你們說了什麼?”林朝恩有些後知後覺地叫了起來:“你們說,精靈果馬上要發芽了?”
他急吼吼地衝進露臺,快衝到尹曉莜身後就是一個急停。趴在他後背上的尹熙熙尖叫了一聲,然後叫著“媽媽”向著尹曉莜伸出了小手。
尹曉莜接過尹熙熙時,林朝恩正輕手輕腳地走到放在角落裡,那隻一直沒有植物發芽的花盆前。看著那奇怪皸裂的泥土,他忍不住喊了一句:“真的要發芽了?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這個只有泥土的空花盆當時襲擊者都沒有把它搬走,直接當成垃圾扔在一邊的。再加上這幾天尹曉莜也不在,根本就沒有人特別關注過它的存在。結果——為什麼精靈果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要發芽了?
發芽了不就離開花不遠了?開花不就離結果不遠了?結了果不就——能回家了嗎?
想到能夠回到那個滿目瘡痍,創傷累累的家園,林朝恩手指都顫動了起來。手指停在花盆的邊緣,好半天連泥土都不敢碰。
王默扯了他的衣領默默地將他拎開了。現在這盆精靈果是他們的希望,如果林朝恩一指頭給碰壞了,他現在就能和勇者拼命。
尹曉莜站在原地看了半天,開始給激動的林朝恩潑冷水:“精靈果的生長機制即使是傳奇法師也不一定能搞懂。我能夠確定它的確要發芽了,但是開花結果的時間我還確定不了。”
確切地說,沒有任何一個植物法師能夠說得清楚精靈果發芽開花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契機。正如它的果實能夠有著實現願望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精靈果存在的本身就讓人無法進行解釋。
“不,那不重要。”林朝恩擦著自己的眼淚,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你知道的,我們現在已經看到希望了。對於我們來說,希望多重要啊。”
在那個世界,人們能夠活下去的勇氣,不也都是靠著神靈和勇者們賜予的希望嗎?
這一夜,三個人的心情都異常的複雜。尹曉莜半夜給尹熙熙換拉拉褲的時候,看到三樓的露臺燈光長明。荊棘藤悄悄傳來的訊息,王默和林朝恩各坐在露臺的一個角上,守著那空蕩蕩的花盆,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尹曉莜剛給尹熙熙喂完了輔食,別墅門鈴就響了。門一開,一個帶著金色眼鏡,樣貌斯文的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打攪了,我姓陸,陸凌霄。是林先生聘請的律師,請問哪位是尹曉莜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