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說的那些我都能給她!我尹曉莜可以把整個世界都給她!麻煩你閉嘴,離開我的花店。走!”尹曉莜的怒氣快要壓抑不住,她身後的藤蔓牆隨著她的怒氣微微晃動,細小的幻音在花店中飄散開。
林景初一陣恍惚,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車中。他狐疑地看了看不遠處的花店,想到尹曉莜那些可以操縱古怪植物的能力,最終沒有馬上回去。
先讓尹曉莜冷靜一下吧。她會想明白怎麼才是對熙熙最好的。
尹曉莜站在花店中,一直目送那輛熟悉的車漸漸遠離,全身的緊繃才放鬆下來。她一屁股坐在收銀臺後的椅子上,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好像剛經歷過一場艱辛的戰鬥。
尹熙熙似乎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的坐起來,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媽媽。”
“哎。熙熙,你醒了?”尹曉莜能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在抖。她努力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控制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將尹熙熙抱在懷中,抱得很緊。
“媽媽?”尹熙熙在尹曉莜的懷裡動了動身子。尹曉莜抱得太緊了,讓她覺得不舒服。
“熙熙,媽媽會對你好的。別離開媽媽。”尹熙熙緊緊抱著尹熙熙,感受著幼兒的溫暖和柔軟。
即使她沒有感受過尹熙熙在自己肚子裡慢慢成型,胎動孕吐的感覺;沒有感受過四維中看到腹中小小的她的驚奇;沒有感受過生下尹熙熙的痛處和喜悅。但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看著尹熙熙從一個只能躺著嗷嗷待哺的小嬰兒,長成現在這樣,能爬能站,活潑愛笑,像是個散發著熱量的小太陽一樣的幼兒,她也笨拙地學著如果做一個合格的母親。
尹熙熙是她的親生骨肉,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喝著她的奶長大,在她的懷中哭、懷裡笑,在她的臂彎中沉沉睡去。她不是林景初輕飄飄一句“為了她好”能夠從她這裡奪走的!
尹曉莜回到現代這麼多時間,無論是面對自己母親的決絕還是面對喜當媽的無奈,無論是面對抱著孩子被城管驅逐還是被砸後一地狼藉的花店,她都能堅強地挺胸抬頭,笑著直面這些困難。
但現在,回想到林景初一字一字那些話,卻像是魔王軍戰場上散射出的箭,每一個字都深深刺到自己的心中,將自己刺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媽媽?”尹熙熙覺得自己的頭上溼溼的,她疑惑地抬頭,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屋裡,卻突然開始下雨了。
“熙熙,乖,讓媽媽再抱抱。”尹熙熙將頭埋在尹熙熙的頭髮裡,咬著嘴唇,眼淚肆意地流暢著。從異界回來這麼久,她終於能夠放恣地痛哭一場了。
尹熙熙太小了,還不懂媽媽的淚水到底意味著什麼。在她的認知中,媽媽就是自己的全世界。現在她的世界下雨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能讓尹曉莜抱著,用稚嫩的聲音輕輕叫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