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燕子鬆開了捂我嘴的手，依舊示意我不要出聲。
此時她已換上一身防寒服，手上還染了不少深褐色的血跡。
我看著她有些驚詫，驚詫於她是從哪搞到的防寒服和夜視儀這種專業的裝置，甚至比文隊長他們還要專業。
不過我眼下更關心的是四元去哪了。
沈燕子看上去同樣是神經緊繃，她悄悄的示意我把夜視儀還給她，然後跟她走，儘量不要出聲。
我則將嘴湊到她的耳邊，把聲音儘量壓到最低，急迫地問她，陳泗源去哪了？
黑暗裡，沈燕子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強行拉著我往前走。
這女人的力氣很大，我掙扎著，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把那人皮屍招來。於是就這樣掙扎著，被她拖行著，大概拖行出十幾米的距離。
我聽見她吃力地推起一套幾百斤重的機械裝置，而那裝置下面有了點點光亮，這裝置下面似乎是一條暗道，一條可以離開裝置間的暗道。
“蔣哥...我在這兒...”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那裝置下的暗道裡傳出，好像是四元！
我沒有再猶豫，趴在地上直接鑽進那暗道，沈燕子緊跟著我下來，還不忘將擋在暗道口的裝置復原。
我奔著前方那一點光亮，循著四元的聲音，一路急匆匆爬過狹窄的暗道。
“四元！四元！”
就當我爬出暗道口，將腦袋伸出暗道時，兩隻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掐住我的肩膀將我拽出來死死按在了地上。
我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環顧四周，目光焦急地尋找著四元的身影。
眼前的空間不大，幾十平米見方，像是個鍋爐房一樣的地方。
“蔣哥，我在這兒呢！
嘿嘿嘿...”
我聽到了四元的聲音，猛得抬起頭...
看到的卻是劉山雀的那張臉！他正死死地將我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蔣小方，四元是沒有了，你看我咋樣？”
一瞬間...我的心如墜冰窟...
這個劉山雀他甚至能把四元的聲音模仿到了九成像...我被騙了...
緊接著崔蜂子，楊麻子，以及身後沈燕子，依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們清一色地穿著一身防寒服，身後地上堆著槍械、炸藥、十字鎬等工具一應俱全。
蜂麻燕雀在我眼前湊齊了，他們果然來了...
“大侄子，一向可好啊？”
崔蜂子嗓音沙啞，臉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你們？
陳泗源那？”
我的目光掃視過崔蜂子幾人，目光最終停留在身後沈燕子的臉上，劉山雀的那雙大手死死按得我動彈不得。
沒有人回答我的話。
“哈哈哈哈...”
楊麻子老木渣子一樣的嘲笑聲格外刺耳，此時這老東西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崔蜂子的笑容消失，一張臉如罩寒霜。
“大侄子，你不仗義啊。
答應叔的事兒，你沒辦啊。”
話音剛落，劉山雀手上掐我脖子的力度又大了幾分，我一吃痛，不禁咧起嘴來。
楊麻子接話道：
“燕子，你說那姓陳的小子，現在還活著嗎？
我猜...應該是死了吧？”
沈燕子看了看地上的我，扭過臉，避開我的視線，沒有說話。
楊麻子目光陰狠，自顧自的繼續說：
“嘿嘿...小子！
你又落在我們手裡了。
半年前你答應過我們的事兒沒辦。
今兒，麻子爺想讓你遭點罪，你可還有啥話說？”
我突然暴起，掙扎著想起身，可就是被那劉山雀奇大的力道壓制在地上無法動彈。
“你...你他媽！
暗中埋伏殺人的是你們，放出這人皮屍的也是你們，對不對？
你們想借人皮屍的手把我和申半仙他們一起殺光，對不對！”
楊麻子嘿嘿一笑。
“小子，你別怕，就算外面那人皮屍鬧得再兇。
有我們哥幾個在，它也傷不了你，暫時不會要了你的命。
因為，留你活著，還有用。
但，姓陳的那個小娃娃...
嘖嘖嘖...應該還在外面。
就怕是...沒你這麼幸運咯...”
我求證的目光挪向低著頭的沈燕子，此時她面無表情，專注地擦拭著手上深紅色的血漬。
四元還在外面，在那人皮屍獵殺之下。
聽到這個訊息，此時我渾身如墜冰窟。
再顧不得其他，我雙眼緊閉，手指死死地扣住了地面，開始低聲念起了幫兵決，我想請常七爺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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