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爺子悲切地與孫管家對視一眼。
——這小子情緒管理太強了。
看懂老爺子眼底的潛臺詞，孫管家默默捂住了眼睛。
少爺那都是在裴老爺子棍棒下眼都不眨一下的狠人，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而顯露情緒。
至於少爺到底是什麼想法，恐怕只能等少爺願意說的時候，才能清楚了。
“可能是喜歡吧。”裴言川淡淡抬眸，手指慢慢摸上腕錶，冷冷的觸感讓他的心臟微微縮起。
承認了喜歡，似乎全身心都陷入一種失控的緊繃感。
這是從小到大自信的裴言川不曾有的感受。
“這次喝酒也是為了她？”
裴老爺子驚喜於他居然直接承認了，繼續直截了當地追問，生怕下次就問不到了。
問題一出，二人皆目光灼灼望著裴言川。
裴言川：“……”
他眉心擰了擰，他真是腦抽了，怎麼會將這件事告訴爺爺他們。
見他大長腿一邁，似乎又要走，裴老爺子趕緊抓住他，“好了，不問你這個問題了，留下來吃個飯吧，不是我想你啊，是你侄女想你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裴老爺子也猜的十有八九了。
他打聽過這個女孩，自然也知道她和凌印清之前的糾葛。
這次上節目凌印清也跟著去了，兩人估計是舊情未了刺激到了他孫子。
裴老爺子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家孫子俊挺的側顏上。
凌印清這孩子他也見過幾次，可以說跟他孫子顏值不相上下。
就是……
他的視線從臉上往下打量，自家孫子的穿著都是不太講究的休閒服，而且如果不是那張貴氣的臉，很容易就讓人看出他身上布料的廉價。
一個凌家獨子，一個貧窮打工人。
如果他是女生，他也會選帥氣多金的凌印清啊。
這麼一想，裴老爺子倍感形勢嚴峻。
“言川啊，想要追到老婆不？”他轉頭看向裴言川，笑得像個反派。
裴老爺子突然的一句“老婆”，讓裴言川眉眼壓低，“爺爺，您能休息一會嗎？”
裴老爺子一噎，他還嫌棄他多事？
他可是為他在出謀劃策。
“我要是那個丫頭，我也不選你。”裴老爺子生氣地背過身。
他今天這麼和顏悅色跟這個反骨不肖子孫說話，這小子卻一點不領情！
手中的腕錶被他輕輕轉動，兩圈過後，他問：“為什麼？”
孫管家看到背過身的老爺子嘴角明顯勾起，“……”
“一個是豪門繼承人，一個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小子，人家又不傻，肯定不會選擇你。”
裴言川想也不想地否定，“她不會的。”
不是否定她不會選擇他，而是溫以寧不會因為錢而不選擇他。
腦海中浮現出他們第一次見的場景，裴言川眼眸逐漸幽深。
那個瘦得似乎風一吹就能倒地的女生，卻在擔心他能否適應廉租房的髒亂差環境。
“你也太自信了吧！”裴老爺子轉身面對他，一臉嫌棄。
他這個孫子確實一直都很自信，豪門裴家的二少爺、最年輕的圖靈獎獲得者，聰明有錢長相好，這麼多的buff疊加在一個人身上，很難不自信。
但是，他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