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延壽輕輕步入屋內,步伐中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沉重。目光觸及床上虛弱不堪的楊駿,他的眉宇間不禁泛起一抹柔和的憐憫之色,輕聲誦唸:“阿彌陀佛,楊施主,此番劫難,著實令人心痛。”
楊駿費力地牽動嘴角,擠出一抹苦澀至極的微笑,聲音細若遊絲,卻帶著幾分自嘲:“大師此行,想必不單是為了旁觀在下這落魄模樣吧?”
釋延壽微微一怔,旋即便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雙手輕輕合十,語態平和道:“楊施主,請勿誤會,貧僧並無絲毫看笑話之意。此番造訪,一來是專為探望,二來則是前來辭行。”
“告別?大師這是要往何處去?”楊駿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眼中滿是疑惑。他本以為延壽此番過來是要與他談及掛靠在佛門名下土地的事情,他本以為釋延壽會帶來轉機,卻不想聽到這般意外之語。
釋延壽目光望向窗外,神色間透著幾分悠遠道:“貧僧此番北上之前,吳王已經派人知會我,明年我將前往雪竇寺任住持,潛心修持,鑽研佛法。”
雪竇寺建於大唐會昌年間,建築規模宏大,令人歎為觀止:佛殿莊嚴,齋堂清幽,經閣巍峨,鐘樓高聳,禪房幽靜,藏室深邃,數以百計的屋椽錯落有致,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藏經閣內,更是藏書萬卷,經聲琅琅,彷彿能直通天際,引人向善。
大唐滅亡後,雪竇寺依憑東達普陀,南連天台的有利地域環境,多位飲譽海內外叢林的禪師,紛紛登臨雪竇山主持寺事。釋延壽也是看中這點,所以才答應吳王,在雪竇寺擔任住持。
楊駿聽聞,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在他眼中,雪竇寺那般聖地,確實是遠離塵世紛擾、潛心修行的好去處,但如果延壽大師就此離去的話,那清豐佛門的事情該如何收場呢!
“確實是件好事,本來想恭賀大師的,但奈何如今我這裡雜事纏身,現下又身受重傷躺在床上,本想借著盂蘭盆會盛事,將清豐佛門那些掛靠在名下的土地,尋個妥善的解決之法,可如今您這一走……”
楊駿無奈地嘆了口氣,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攪合在一起,一時之間難有頭緒。
釋延壽微微頷首,神色悲憫,“楊施主,貧僧明白你的難處。但萬事皆有因果,清豐佛門土地之事,根源在於往昔種種糾葛。貧僧即便留在此地,若是根源問題找尋不到,也難有轉機。”
說罷,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楊駿:“楊施主,我的離去,或許對你來說反倒是個機會!”
“哦,禪師這話裡有話啊?”楊駿滿心狐疑地看著釋延壽問聲道!
“我相信楊施主早已有了對策,今日我來這裡拜訪楊施主,實則是還有不情之請,還望楊施主能夠應允!”
楊駿沉默不語,眉頭深鎖,不知怎的,他跟釋延壽的談話,彷彿有種被看透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不知大師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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