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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兒姑娘,你聽說了嗎,楊哥兒與高小相公打賭呢!”
百花樓內鶯鶯燕燕,吳儂軟語的聲調讓人流連忘返,好不熱鬧!而在三樓拐角的屋舍裡,一個俊俏的丫頭急切而又不失禮節的開啟門來,忙不迭的開口說道。
而手持桃花扇,正對著銅鏡打扮的娃兒姑娘,僅僅是停頓了一下,就繼續不以為意的點綴著眉毛道:“這有什麼的,環兒,我還當崔老夫子來了呢?”
環兒吐了吐舌頭,俏皮著道:“姑娘你不是說崔老夫子年紀太大了,就是手裡有不世之作,你也不會委身於他嗎?”
娃兒姑娘放下桃花扇,纖細的玉手掛了下環兒的鼻子嘆氣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我收到了周家姐姐的來信,人家求得了馮相公的一首詞,哎,環兒,你說我咋就沒這麼好的命呢?”
娃兒姑娘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羨慕呢!
“嘻嘻,看來姑娘是著急了,那周姑娘的父親是何人?只需一句話,馮相公不就給她寫詞了,不似姑娘,是靠自己本事……”環兒聽到話後,忙的幫腔道。
娃兒姑娘卻是搖了搖頭,頗為欣賞著開口:“你不瞭解周家姐姐,她通曉史書,精諳音律,採戲弈棋,莫不妙絕,尤工琵琶。這肯定是以她真本事求得馮相公的詞的!我給你念念這首詞:
誰道閒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辭鏡裡朱顏瘦。
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人的名樹的影,雖然環兒是個丫鬟,也不太懂風雅曲詞,但馮相公的詞作一聽就知道,豈是相州的崔夫子所能比肩的?
“姑娘,莫說崔夫子這人為老不尊,就是他正經的給你寫詞賦,他能有馮相公這般厲害?”
娃兒姑娘聽後不由的一嘆:“是啊,南馮北和,能和馮相公一比的怕是隻有當朝的和相公了,可是和相公位高權重,豈是我這等勾欄瓦舍裡的人能拜訪到的呢?”
話及此處,娃兒姑娘感及到自己身世,不由的黯然神傷幾分!環兒見狀後忙的寬慰道:“姑娘,周姑娘不常給你寫信說:不要看輕自己,你可不能自亂了陣腳。要不,我們就去看看楊哥兒的本事?”
“噗哧~環兒,你可真會開玩笑,之前我求楊老三詞句,不過是想著他是崔夫子的弟子,真到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候,崔夫子自是會為他寫的,至於他胸中有多少墨水,我還能不知道?莫要貽笑大方了!而且,我才打聽到,那崔夫子跟他的關係,不過是記名弟子而已,終是我錯付了!”娃兒姑娘對楊駿的印象並不好,如今她在知道楊駿底細後更是不屑一顧了!
環兒也是知道一些情況的,她只不過是見自家姑娘在屋裡待的久了總是暗自神傷,就忙的勸著:“姑娘,就出去看看唄,萬一能看到什麼樂子呢?”
娃兒姑娘看著自家丫鬟滿臉期許的神情,也不忍拒絕,就點了點頭,莞爾一笑:“好,聽你的,我們就下去看看熱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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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樓這名字取自羅隱《蜂》中的一句: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這本是歌頌蜜蜂辛勞的,不過放在百花樓這種勾欄瓦舍這地,不由的引起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