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你跑得真快,哎,也不心疼一下老年人。”
江福栓喘著氣,用紙巾擦著額頭的汗,看見江晚像個沒事人一樣,忍不住懷疑,難道這就是年輕人嗎?一點汗都不出。
沈確在後面雙腿都快要打顫了,“叔,是我騎車,又不是你騎車,你累什麼?”
誰懂啊,本來十五分鐘的腳踏車程,他叔讓他闖進了十分鐘,可累死他了。
江晚給兩人倒了水,“快進來喝點水,叔,你找我什麼事啊?”
江福栓端著水,一口氣幹完,緩了一會,才出聲,“你家不是包山種果樹嗎?鎮長那邊知道後,特意去向縣政府那邊申請補貼。”
“本來是五月份之前就要確認的,去年你父母出了那個事情,今年你五月份又還在學校,就沒有提交申請。”
“但是你家確確實實又有規模,出於各種情況,還是決定補上。”
然後江福栓又簡單地說了一下,“承包一畝地是補貼100元/年,山上是540畝,一共54000元/年。”
“你父親當時籤的合同是15年,現在已經過去5年了,還剩下年10年,承包費是三年一付,也就是明年你又要給承包費了,一畝地是200塊錢一年。”
說完,江福栓把申請表拿出來,“你要是覺得沒問題,就把這個申請表填了,你這是特事特辦,線上系統都關閉了,所以流程肯定要慢很多。”
江晚思考了一下,覺得很是划算,一畝地承包費200,國家補貼100,其實自己只需要花費一半的費用,而且補貼的金額年年都在變化,說不定明年還能再便宜。
“叔,謝謝你,謝謝你為我考慮,我一定好好幹。”
江福栓擺了擺手,“可別,我現在還有一件事,可能操作起來比較困難,還需要你去說。”
江晚看江福栓一張臉上佈滿了褶子,突然大感不妙,“叔,啥事啊?”
沈確把手中的資料拿給江晚,“這些,都是我們村的貧困人群資料。”
江晚接過來,一張又一張薄薄的紙上面,記錄了一個家庭的悲哀,組成了厚厚的一沓,她簡單翻看了一下,每家都有每家的困難。
“叔,這啥意思?”
江福栓咳嗽一下,“這裡面有些因學貧困的,24戶,馬上九月份又要開始統計家庭情況,入學情況。”
“其中這24戶,基本上每戶都有人在你這裡工作,一個月保守估計也是6000塊,已經遠超家庭最低生活保障人群了,所以我在想,九月份這些人的低保身份就取消。”
說完看了一下江晚的神情,“我也希望你能支援我們辦事情,把這筆錢,留給更需要的人。”
其實這些事情是需要他去和每家每戶溝通的,每個月補助也得有一千來塊錢,大家肯定都不願意放棄這個錢。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有收入,就必須要下掉。
村裡面還有一些是因病致貧的,身體原因也不能來江晚家工作,這種才是他們現在應該關注的。
包括一些病得不嚴重,或者因自然災害返貧的,但在江晚家工作的,他們還需要再考察一段時間,看看工資是否能夠養活一家人。
他想讓江晚去開這個口,畢竟江晚是發工資的人,還是發高工資的人。
江晚想了想,最後問了一嘴,“劉嬸子她家情況比較複雜,有兩個孩子,現在都在讀書,家裡面還有兩個老人,她老公又常年躺床上生病吃藥,是重度貧困人群,雖然在我這裡,每個月工資五六千,但是供養一個家庭,還是很困難,這種怎麼辦。”
沈確聽到江晚的話,驚訝了一下,“你這麼清楚?”
江晚白了他一眼,“那當然啊,我的員工,家庭情況我還是清楚一些的。”
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員工,對於特別困難的,她會在下班後安排一些其他任務,然後算上加班工資一起發放,能多幫助一點是一點。
沈確尷尬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這種多方面原因導致貧困的,我們會綜合考慮,這一次拿來的24戶,全是簡單的因學貧困,是符合規定,可以脫離貧困群體的。”
江福栓也滿眼殷勤地看著江晚,“晚丫頭,你叔我可沒求過你啥事,這次是真的不一樣。”
江晚也知道他的猶豫,“叔,等一下下班了我跟他們談談,這全都是他們的資料嗎?我再仔細看看行嗎?”
她指著那一沓資料,問著江福栓。
“對對對,我們辦公室五個人,經過綜合考量,都覺得這24戶可以脫離貧困群體。”
其實不管是不是江晚去說,最後結局都不會變,不符合就要下掉,但是江晚去說,可能接受度要高一點。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江福栓也不準備逗留了,“晚丫頭,那我和小沈就先走了,你那個申請表明天和這些資料一起交過來吧。”
說完又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完了,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