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想跑，可腿像灌了鉛，邁不開步。
老褚走過來，巴掌往路虎威肩膀上一拍：“坐！”
路虎威一屁股跌坐，凳子腿“吱呀”哀鳴。
“路虎威，警察一會兒就到，”張辰身子前傾，盯著路虎威，“趁這會兒，你跟直播間的觀眾們交代交代，這些年都幹過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懂？”
“坦白……”
路虎威的腦子像生鏽齒輪，“咔咔”轉了幾圈才反應過來。他又偷瞄一眼“殭屍”韓四，渾身一個哆嗦，差點尿褲子。
“好……我坦白……”他聲音變了調。
這會兒的路虎威，哪還有半點囂張，早就嚇破膽了。眼前這張辰，太邪門，能跟“殭屍”面對面坐著嘮嗑，這得多大膽，多硬的後臺！
他不配合？他敢嗎？
接下來，路虎威像開啟了話匣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乾的那些缺德事兒，全抖摟了出來。
偷雞摸狗，倒賣贓車。
聚眾賭博，放高利貸。
糾集地痞流氓，欺行霸市，橫行鄉里……
連十歲那年偷看隔壁寡婦洗澡，都沒瞞著。
為保命，他把狐朋狗友、小弟跟班，全賣了個底兒掉。
張辰聽得瞠目結舌，心說這小子真是個人才，壞事做絕。
直播間炸了鍋，彈幕刷得飛起。
“這哪是抓混混，這是為民除害！”
“主播威武！這波操作滿分！”
“這種人渣，就該抓起來！”
……
路虎威還把自己因為害怕，傍晚佈置靈堂的經過，交代了。
“這靈堂是韓四搞的鬼。”張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這跟他之前猜的有點出入，不過也無傷大雅，做科普嘛，有點偏差難免。
除魔三隊站在一旁，一開始沒把這事兒放心上。他們是御玄師，只管處理靈異事件，說白了跟死人打交道，活人的那些破事兒，他們一般懶得管。
可看著直播間裡那些義憤填膺、拍手叫好的彈幕，他們內心也起了波瀾。
是啊，御玄師享受國家優厚資源待遇，不能光盯著死人，遇到活人作奸犯科，也該管！
難道這就是辰哥的格局？格局一下子開啟了！他們體會到了一種責任感。
與此同時，路虎威把自己賣了個乾淨，眼瞅著要栽了。韓四也受影響，原本還算“硬朗”的身子，開始發軟。
三人心裡明鏡似的，韓四變殭屍，路虎威那頓毒打是關鍵。它要真能靠賭命變厲害，有了意識，第一個要報復的，肯定是路虎威！
現在路虎威在張辰“感召”下，當著直播間觀眾自首，要被抓進去吃牢飯了。韓四這口怨氣，也該散了。
辰哥這番操作，還有這層深意！
“這真是意外收穫！”張辰心裡美，比中彩票還開心。沒想到路虎威這麼配合，在直播間裡整出“法制線上”。
說實話，這路虎威膽子也忒小了？剛才不還挺囂張，怎麼一聽警察要來，立馬慫了？就這德行，當初怎麼在村裡稱王稱霸的？
沒一會兒，破屋外頭響起警笛聲，由遠及近，夾雜著腳步聲。
幾個穿警服的警察推門進來，他們不是普通警察，是陰司局特派員。
為配合張辰直播，他們特意換了行頭。平常出任務，哪有穿這麼正式的。
“報告！我們是陰司局特別行動隊，奉命前來處理這起案件。”為首的絡腮鬍子走到張辰面前，啪地敬了個禮，聲若洪鐘，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