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那天的老頭嗎?
但是現在對方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想起之前自己在河堤上的胡言亂語,章衡瞬間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奶奶的,自己完蛋了。
“臣,有罪,還請皇中皇責罰!”
一個頭咚的一聲磕在了地上,他現在只能希望皇帝能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自己一般見識。
“你有何罪?”
趙乾笑了一下,直直的看著章衡。
“臣...臣不該妄自菲薄,非議朝廷,還請責罰!”
在鄉間十年,章衡的傲氣和不羈早就被磨平了許多。
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認錯。
“起來吧,你議論的很對啊!”
趙乾擺手,讓章衡起來說話。
“謝皇中皇!”
章衡一愣,有些不明白趙乾的意思。
“章衡,正如你之前所料,江淮地區水患爆發,千里沃土變成一片澤地,戶部尚書提議開倉放糧,嚴控糧價,你以為如何?”
趙乾看著章衡,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是庸才還是能人。
“臣以為萬萬不可如此!”
章衡凝眉,又磕了一個頭。
“無知小兒,古往今來救災皆是如此,不這樣做,你還能怎樣?”
張弛瞪了章衡一眼。
他終於想起來章衡是誰了,不就是之前大放厥詞要嚴查百官,卻被貶黜到滏陽河去巡河的那個新科狀元嗎?
十年沒見,沒想到這廝還是這麼刺頭。
現在老子半個身子都到鬼門關了,你還他孃的大放厥詞。
這是要老子去死啊。
“就是,章衡無知,豈敢動祖宗之法?”
“沒錯,臣請旨,將此等狂徒斬殺!”
...
其餘官吏也是一起行禮,尤其是那些清流中人,怎麼都要保住張弛這根獨苗啊。
“住口!”
趙乾狠狠的瞪了這些混蛋一眼,然後看向章衡:“章衡,你說張弛的計策不可,為何?”
章衡抬頭跟趙乾對視了一眼,這才緩緩解釋。
江淮出現水患,糧商必然囤積居奇,高價販糧。
商賈逐利,現在想要平抑物價,讓糧商平價放糧,他們有一萬種方法應對。
鞋金,米金,秤金,人金,五花八門。
再加上可能出現的官商勾結,對江淮百姓是禍非福。
章衡說完之後瞬間心輕了不少。
祖宗之法又如何?
錯了就得改。
“放屁,照你這麼說,這些年咱們不是都白活了嗎?”
張弛怒了。
你說的這些誰不知道。
但這是長久以來的慣例,官員要吃飯,士紳也要吃飯。
這飯從哪來?
從朝廷,從百姓中來。
太陽的,怪不得當初要把你攆出去,該!
“你還真是白活了!”
趙乾一巴掌拍響,嚇的張弛趕緊跪了下來。
難得這章衡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是個能用之人。
“章衡,說說你的方法!”
“遵旨!”
“臣以為,想要緩解災情,首先要做的就是放開糧價,讓商人自由販糧。”
“放屁,如此糧價還不得漲到天上去,如此不是餓殍千里,伏屍百萬?臣請殿斬章衡!”
張弛無語,他還以為章衡是什麼良善之人呢。
沒想到比自己還黑。
他們最多隻是從中賺點抽成,但是米價也就那樣。
你這可好,放開米價,這是要百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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