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寧本就心中一直在想父親身份的事，如今聽見這沈三嬸明顯帶著刁難的話，心中湧起了一股煩躁。
但她深知，這本就是沈老夫人安排的一出好戲，壓根不會出口幫她。
宋挽寧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紛亂，起身走到矮几旁，沒有去碰觸那些燕窩，而是隔著禮盒的透明包裝，細細打量起來。
“三嬸有心了。”宋挽寧的聲音平靜無波，“不過，這燕窩，恐怕並非頂級的血燕盞。”
“哦？”沈三嬸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拉長，“侄媳婦這話什麼意思？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難不成你覺得嬸嬸我買假貨糊弄大嫂？”
沈三嬸這一通話下來，簡直像把宋挽寧架在火堆上炙烤，要是換做別人，早就被沈三嬸懟得下不來臺。
可宋挽寧是什麼人，沈夜白早就告訴過她，在沈家除了要給沈老夫人和沈老爺子面子，其他人說話都能當成放屁。
宋挽寧沒有理會顧三嬸的質問，目光轉向沈老夫人，不容置疑地篤定道：“沈老夫人，血燕盞之所以是橙紅色或灰色，是因其含有金絲燕特殊的分泌物。而且它最大的特點就是紋理清晰自然，盞身輕薄有韌性。但眼前這幾盞…”
她指著禮盒，“顏色過於均勻豔麗，透著不自然的血紅，我猜測這些血燕都是普通白燕偽裝而成。”
宋挽寧見沈三嬸還要開口狡辯，又接著開口：“若是三嬸不信的話，可以湊近看看，這些血燕盞身表面明顯有刷膠的痕跡，為了遮掩膠痕，更是使用了細小的燕碎。更嚴重的是…”
宋挽寧的眼神變得銳利，“一般這種進行加工過的血燕，內部都有微量的鉛、汞等重金屬殘留，長期食用，非但無益，反而會損害肝腎，危害健康！”
“胡說八道！”沈三嬸臉色大變，尖聲反駁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連包裝都沒拆開，張嘴就來，你這是汙衊！”
“是不是汙衊，三嬸自己開啟看看便知！如果三嬸不會辨認，也可以選擇送去權威機構檢測。”宋挽寧字字珠璣，竟把沈三堵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沈老夫人聽見宋挽寧言之鑿鑿的分析，頓時明白沈三嬸已在這場交鋒中處於下風。
好一張伶俐的嘴！難怪短短時間就讓老頭子和夜白站在她那邊！
她放下茶杯，對下人吩咐：“去請陳藥師過來一趟。”
雖然對宋挽寧談不上喜歡，但並不代表，沈老夫人能容忍沈三嬸糊弄她！
等待的間隙，茶室內氣氛尷尬。
沈三嬸如坐針氈，恨恨地瞪著宋挽寧。都怪這小賤人，一下子就戳穿了她以次充好的伎倆！若是以後真的進了沈家的大門，那還得了？
宋挽寧耳邊終於清靜了，但她心中並未放鬆，她想調查父親的身份，看來還要從沈老夫人的身上下手。既然如此，她不如先改善改善沈老夫人對她的印象！
宋挽寧忽然開口，聲音刻意帶著柔和：“老夫人，我想沈三嬸也是一片好意，一定是被無良商販矇蔽了。我看您氣色，似乎有些勞神過度，肝火偏旺，夜裡是否也睡不安穩？”
沈老夫人抬眸，眼裡不見絲毫波瀾，只是淡淡問道：“你如何得知？”
“一點粗淺的觀氣之法。”宋挽寧躬身道，“老夫人若是不嫌棄，可否讓我為您把個脈？或許能為您開個簡單的方子調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