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又露出幾分憂愁,“我最近啊,一直都在安排籌辦你和安兒的婚事,方方面面都要安排周全,萬不能委屈了你。”
趙書寧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便真誠了幾分。
“讓母親操心了。”
姜氏拍著她的手,“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便是操些心又有什麼?只是……”
姜氏話說一半就打住,旋即擺擺手,“這些瑣事就不拿來讓你分心了,你只管好好在宮中當差便是。”
她的這番把戲,趙書寧豈會看不出來?
但這關涉到她的喜宴,是以明知姜氏故意留了話頭引她追問,她也不得不乖乖配合。
“母親可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處?這也是兒媳自己的事,您只管說出來,兒媳定會幫您分憂。”
姜氏又是一番故作猶豫,這才開了口。
“說來不怕你笑話,侯府近些年經濟並不寬裕,全靠莊子上的收益勉強支撐,母親也想給你們補辦一個風光的喜宴,但實在是有心無力……”
趙書寧一聽這話,臉上神色就淡了下去。
“母親莫要說笑了,侯府這偌大的家業,莫不是連一場酒席都辦不起?”
姜氏語氣幽幽,“三年前,安兒娶陸氏時拿出了豐厚的聘禮,儼然是把家底都掏空了。”
趙書寧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幾分。
娶陸知苒時掏空了家底,到她的時候,就連一場像樣的酒席也辦不起?
這巨大的落差叫趙書寧心頭陣陣發堵。
姜氏打了一棒子,又立馬給了一顆甜棗,“你別多心,那陸氏與你不能比。你並非尋常內宅女子,是有大本事之人,安兒更是寧願用軍功為你換誥命之身,可見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一般。”
趙書寧原本難看的臉色這才舒緩,心中那股翻騰的醋意也被壓了下去。
自己身有誥命,那陸氏豈能相比?她不過運氣好,佔了個先罷了。
“安兒說了,你是他最愛重的女子,要給你最大的尊榮和體面,所以想風光大辦一場,至少不能辦得比當初陸氏的差。銀子之事他也堅決不向你開口,而是舍了臉面去尋了軍中同袍。”
趙書寧再次怔住,心口似被什麼填得滿滿的,眼眶也陣陣潮熱。
姜氏將她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便知此事已十拿九穩。
“安兒是大男人,他不好對你張口提銀子,母親今日便舍下臉面開這個口。你放心,母親自是不會貪墨你的銀子,這筆銀子只當借你的。但你若實在不願意,母親也不會勉強,大不了母親再想其他法子便是……”
姜氏一番以退為進,又用楚翊安打感情牌,趙書寧不知不覺便進了她的套,心底那一絲不情願也徹底沒了。
“母親說的什麼話?我們都是一家人,不過一點銀子的事,我自然是願意的。”
姜氏聞言,眉眼一下舒展開了。
“好孩子,你果然識大體。你放心,你拿了多少銀子,母親都會記下來,日後侯府的銀錢寬裕了定然第一時間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