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副無奈神色,“安兒,你也別對她太過苛刻,當初她為了你才組建商隊,對你可謂是有情有義。現在使小性子也是因為太在乎你罷了。”
楚翊安神色一怔。
“您說什麼?她是為了我才組建了商隊?”
姜氏點頭,“西平貧寒,那條商道不賺錢,若非為了方便給你捎帶東西,她怎會組建商隊,還一直養了三年?每回給你送的那些東西,都是陸氏親自挑選,樣樣都是最好的。”
楚翊安第一次聽說此事,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這三年,他的確每年都收到了侯府送的東西,而且不是簡簡單單的三兩樣,而是滿滿當當的好幾車。
不僅有他的,便是他的同袍也都有份。
他的那一份永遠是最好的。
與母親洋洋灑灑的厚厚家信相比,陸知苒的書信總是簡簡單單,字裡行間都透著生疏淡漠。
所以,他一直以為那些東西是母親準備好,託了商隊送來的。
自從凱旋迴京之後,他與陸知苒便不曾坐下來好好說過話,是以,他也沒機會知道這件事。
而今乍然聽說,他臉上的震驚難以掩飾,心頭更是泛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趙書寧看著楚翊安驟然失神的模樣,悶滯的情緒如藤蔓般在胸腔蔓延,袖中的手也不由暗暗握緊幾分。
去年冬日,她便親眼看到了商隊送來的那幾大車物件,吃的,穿的,用的,品類齊全,不一而足。
楚翊安滿臉驕傲,高興得像個孩子。
那些東西成為了他身份的象徵,也讓他有了可以籠絡人心的籌碼。
也是那些東西,讓趙書寧以為侯府家底殷實,富不可言。
趙書寧陡然想起,彼時楚翊安還從那一堆東西中挑了好些精巧物件贈與她,其中有一件精緻的狐裘圍脖。
她甚是欣喜,那個冬日她幾乎日日都戴著,從不離身。
而今想來,那隻怕多半是陸知苒親自準備之物。
思及此,趙書寧就恨不得立馬把那圍脖燒了!
楚翊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察覺趙書寧臉色的變化,姜氏卻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的唇角無聲勾了勾。
這內宅裡,也講究個平衡之術,可不能讓誰一家獨大。
趙書寧心底發悶,臉色難看,她正要出聲告退,外面就有嬤嬤前來傳話。
“夫人,宮裡來人了,李貴妃又犯舊疾了,請寧夫人速速入宮。”
姜氏立馬不再戳趙書寧心窩子,轉而換了一副和煦的神色。
“書寧,你快去吧,可別耽擱了。”
趙書寧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
“李貴妃的舊疾已然大好,只需繼續堅持施針用藥,定能徹底好轉。”
陸知苒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罷了,自己卻是有能安身立命的醫術,她跟自己永遠沒法比。
果然,楚翊安看她的眼神頓時充滿驕傲,“我知道,你的醫術超凡,這等小事定然難不倒你。”
趙書寧的臉上再次綻出笑容。
她顧不上多說,很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