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把這話當了真,殊不知姜氏不過是故意說給她聽罷了。
陸知苒嫁妝豐厚,親爹又是從三品的戶部侍郎,這些都是趙書寧這個孤女不能比的。
她兒子有兩房正妻,兩邊都能提供助力,為何要做二選一的虧本買賣?
楚定峰大掌在桌上重重一拍。
“真是豈有此理,她乃楚家婦,竟這般不識大體,背刺夫家,真是禍家之源!來人,把陸氏給我帶來,她若是不給出一個交代,我楚家定容不下她!”
見到父親發了雷霆之怒,楚翊安也不曾出言制止。
那女人的確應該好好敲打教訓一番,不然她連自己冠誰的姓都忘了。
玉笙居。
陸知苒收到了下人的傳話,她以禁足為由搪塞,但對方卻態度強硬,“少夫人,奴婢是奉了侯爺之命來請您,您還是隨奴婢去一趟為好。”
陸知苒心中閃過一抹詫異。
兩輩子,她與這位公爹都甚少交道,他為何突然傳喚自己?
陸知苒入內更衣,金嬤嬤便笑著拿出一個頗有分量的荷包,塞給了進來傳喚的嬤嬤。
“老姐姐,這是一點子小心意,你且拿去吃酒。”
那嬤嬤假意推辭了一番,這才收進了袖中,臉上也多了幾分鬆動。
“少夫人掌家之時待我們這些下人素來寬厚,奴婢也念著少夫人的好。今日除了侯爺,大公子和寧夫人也在,好似是為了大公子差事之事起了些爭執。”
待陸知苒收拾妥當,金嬤嬤便將自己打探到的訊息低聲與她耳語了一番。
金嬤嬤憂心忡忡,“多半是大少爺分派下來的差事不好,侯爺和夫人對此不滿,又有那寧夫人從旁煽風點火,愈發認定是您在皇上跟前告了狀。您這一趟,怕是要被為難了。”
陸知苒的面色卻頗為平靜,“我被為難得還少嗎?也不差這一樁。”
金嬤嬤聽了,簡直心疼死了,越發覺得這侯府不是人待的地方。
此時已是深秋,天氣終於不再悶熱,慢慢透出點涼意。
因前次落水,陸知苒有些畏寒,穿著一襲茜素青色的掐花對襟外裳,頭上簪得一支翠綠玉簪,整個人透著股水墨般雅緻深遠的韻味,既不張揚,也不黯淡,恰到好處的光彩。
她邁步而入的瞬間,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翊安的眸底閃過一抹驚豔,但想到上次在玉笙居受的嘲諷,羞惱湧上心頭,眸底情緒添了幾分厭惡。
給上首之人請了安,陸知苒方問,“不知父親母親喚兒媳前來所為何事?”
楚定峰面色冷肅,目光威嚴,“我聽說前些時日,你入宮面聖了?此等大事,為何從未聽你提起?”
一雙眸子緊緊落在她的身上,若她心虛,臉上必然會現出端倪。
陸知苒緩緩開口,“父親恕罪,並非兒媳有意隱瞞,只因兒媳面聖之事另有內情,不便公之於眾。”
他們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
楚定峰厲聲喝問,“是不便公之於眾,還是不敢?此次安兒在西平立下大功,卻只得了個不入流的差事,是不是你個無知蠢婦在皇上跟前胡說了什麼?”
這番質問毫不留情,簡直半點臉面都不給她留。
楚翊安只冷冷地看著她,等著她如何狡辯。
陸知苒面上露出了恰當的惶恐,連忙道:“父親明鑑,兒媳怎敢在皇上跟前胡說八道?兒媳若當真開了這個口,豈不是有插手朝堂職務之嫌?兒媳哪來的臉面?更何況,皇上乃一世明君,豈會被我一個小小女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