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蕭晏辭都氣笑了。
這上京城中商鋪多如牛毛,可不是每家商鋪都捐了東西,為何獨獨陸家商行成了眾矢之的?
要說這事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他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許久沒有上朝了,今日去點個卯。”
說罷利落起身,隨意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往城中的方向去。
賀昀趕忙跟上,本以為自家殿下要先回皇子府更衣洗漱一番,卻不想他直奔皇宮而去。
更衣洗漱?笑話,這可是他的功績,他洗得乾乾淨淨的,還怎麼向父皇邀功?他可不興做好事不留名那一套。
經過幾日發酵,陸家商行之事從民間傳到了朝堂。
這日上朝,御史臺葛大人直接一紙奏章,參了陸貫軒一本,直言他教女無方,更含沙射影此事乃陸貫軒授意。
葛大人帶了頭,好幾名大人跟著附議,陸貫軒儼然成了眾矢之的。
陸貫軒的臉色十分難看,暗暗後悔自己竟然聽信了那丫頭的鬼話,在這件事上縱著她。
現在倒好,她所說的那所謂大禮沒來,自己頭上這頂戴花翎怕是要保不住了!
德豐帝的神色莫測,眼神晦暗不明,怎麼看都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陸貫軒的心沉入谷底。
不敢再心存僥倖,他雙腿一屈就要跪下請罪,剛跪到一半,殿外有一道聲音懶洋洋地傳來。
“葛大人,你這是又在參誰啊?”
葛大人一聽到這聲音,虎軀一震,其餘朝臣亦是有了同樣的反應。
蕭晏辭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他下巴冒著細密的鬍渣,眼底一片青黑,臉上幹得有些起皮。
身上衣裳的袍角皺巴巴的,上面還零星散落著不少泥點子,更加醒目的是衣裳上落滿的雪,一進到溫暖的大殿之中,雪花融化,留下一片濡溼的痕跡。
整個人從頭到腳,又糙又野,如同難民。
他這是去賑災的,還是去當難民去了?
“兒臣參見父皇,兒臣早朝來遲了,請父皇恕罪。”
蕭晏清蹙眉看向蕭晏辭,“小七,在父皇面前你怎能如此失儀?再怎樣也該換一身衣裳才是。”
德豐帝原本想說的話被打了岔,眉頭一下蹙了起來。
以往他覺得小六行事周全妥帖,與兄弟們兄友弟恭,最省心懂事,但這話卻讓德豐帝生出一股不喜。
他竟半點不心疼自家弟弟?
蕭晏辭似笑非笑地看了蕭晏清一眼,“六皇兄或許有所不知,昨夜下了一整夜大雪,我與手下的弟兄們清了一晚上的雪。那頭剛忙完我就馬不停蹄地往宮裡趕,實在是來不及更衣梳洗,不像六皇兄每日清閒無事,晚上能睡得舒舒服服,早上起來還有一群人伺候,唉,我真是羨慕不來啊。”
蕭晏清:……
德豐帝滿臉讚賞地看著蕭晏辭,“小七為了收容所之事如此親力親為,實乃眾人表率,當賞!”
蕭晏辭立馬歡喜叩謝,“多謝父皇。”
蕭晏清:……
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就他那般破財命,東西賞給他也是浪費,父皇又何必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