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珠很隨性,“不必多禮,進來坐。”
陸知苒款步而入,坐在二人對面。
鼻尖再次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松木香,原本的猜測更加深了幾分。
那日,他果然在那廂房之中。
蕭寶珠指著身旁人,“我皇兄找你。”
在看到他的瞬間,陸知苒便已有了猜測,她面上不見半分訝色。
“不知瑾王殿下尋臣女有何吩咐?”
蕭晏辭開口,聲音沉緩,“父皇將工坊交給本王負責,此事重大,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本王想與平樂縣主討教一二。”
蕭晏辭攤開了圖紙,當真討論起公事來。
那圖紙是陸知苒親筆繪製,此時上面多了些批註,那字跡似曾相識,她曾在萬民書上見到過。
修長的手指在圖紙上指著,丟擲自己的疑惑,陸知苒順著他所指的位置一一解答。
不知不覺間,二人便站在了一處。
蕭寶珠聽得無趣,打著哈欠出去了。
屋中只餘二人,輕柔女聲響在耳側,若有若無的馨香在鼻端縈繞,男人的注意力略有分散,餘光瞥見一節欺霜賽雪的脖頸,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分外醒目。
他及時撤離,拉開二人的距離。
陸知苒微頓,這時方後知後覺地發現,屋中只剩他們二人。
男人的存在感太強,讓她感到些許不自在。
正待找藉口避一避,蕭晏辭先開了口。
“冒昧一問,平樂縣主手頭上可有什麼比較賺錢的營生?”
微微一頓,陸知苒耿直回答,“我手頭上的生意,收益都不錯。”
蕭晏辭默了一瞬。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
在他沉默的瞬間,陸知苒好像讀懂了他眼底的怨念。
陸知苒找補,“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殿下雖不善經商,但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那平樂縣主覺得,本王有何過人之處?”
一句話又把陸知苒問得卡殼了。
她那懵懂的樣子,讓蕭晏辭唇角微翹,心情籠上幾分淺淺愉悅。
他主動轉了話題,“本王想做點小生意,縣主可有什麼推薦?”
他神色認真,不似玩笑,陸知苒心念一動,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她認真回答,“海運。”
蕭晏辭很意外。
大齊朝並不禁止海運,但也不鼓勵。
早年有商船接連遭遇海難,全軍覆沒,之後大家便談海運色變。
也有膽子大的繼續跑海運,但卻是少數。
“據本王所知,海運的風險極大。”
“高風險,也意味著高回報。任何一樁買賣都有風險,只求穩妥,註定只能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
蕭晏辭來了幾分興趣,“這麼說來,你打算發展海運?”
陸知苒搖頭,“實不相瞞,臣女眼下大部分資金都安排在了工坊上,海運的投資頗大,臣女一時拿不出銀錢來。”
蕭晏辭若有所思,“若你有足夠的銀錢,可會做這買賣?”
陸知苒毫不猶豫,“當然。誰會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賺?”